青銅器上的故鄉(xiāng)經(jīng)典散文
我是個身份很復(fù)雜的人。第一個身份來自戶口。那是還沒有身份證的年代。上面明確記載有籍貫安徽含山。我后來知道,大約100年前,我們家是從那兒到江南來的。是爹爹那一代的事情。而我在很小的時候似乎常常聽說含山,以及有關(guān)的字眼。再后來,漸漸長大了、懂事了,我在讀王安石《游褒禪山記》,或者聽人們說伍子胥過昭關(guān)一夜白頭的故事。心理開始明白,那兒是我的老家。
我沒有去過老家尋根。有幾次去那兒。但一直沒有打聽過。害怕打聽得到一個更不利的結(jié)果。因為我知道,我早已經(jīng)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了。在時間里漂浮著。
我實際是在南陵出生的。南陵是一個古銅都,大米也有一些名氣,過去有“蕪湖米市、南陵糧倉”的說法。出生地是在一個叫龍門橋的地方,更直接地說,是北門的船廠。出生的時候,清晨有雞剛剛叫起來。下著很大很大的雨。泛濫成災(zāi)。也許是我懂事早。記得對面有一片開闊地。后來被人們叫謝家池。據(jù)說盛唐的李白晚年在那兒呆過。還有,蕪湖米市盛行的那會兒,北門的云谷堂等等,也興旺著。長沙朱昌琳先生的家譜記載說,他們是從那兒去了湘省的。而我也確是見著了有關(guān)的書證。
當(dāng)然,我并不是有意要和名人扯上關(guān)系。人到知天命的年齡了。扯與不扯,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更何況,我也不是寫回憶錄,故意往自己貼金,又所為何呢?
我更眷戀的其實是青弋江。因為我是喝青弋江水長大的。甚至后來工作、結(jié)婚、添孩子。青弋江畔還長眠著我的先人。青弋江給過我太多太多,而我對她有著數(shù)不清的記憶。
南陵有兩條水系哺育著。一條是青弋江,在她的東邊依傍而過,是與宣城的界河。另一條是西邊的漳河。也就是我出生的附近那條河。兩條河挽系著南陵。西山東圩,間以青弋江平原。如今的南陵就這么簡單?雌饋砗芎唵。但出身卻比我更復(fù)雜。比如,南陵之名的由來,至今還是個謎。南陵歷史上有很多說不清楚。盡管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
據(jù)過去的縣志記載,南陵原本不在這兒,F(xiàn)在這個縣城,原先是叫青陽城的。而南陵呢,是從青陽縣那邊的池州中心城區(qū)過來的。感覺是互相調(diào)換了個位置似的`。很早的時候,南陵是古銅都,盛產(chǎn)青銅,還有錢幣。線裝書上屢屢有記載,而在如今的南陵就屈指可數(shù)了。卻在池州那兒坐實了。青陽曾經(jīng)叫陵陽,現(xiàn)在還有城關(guān)名陵陽。陵陽與南陵有可比性么?都有一個山陵的陵。所謂陵,何所指呢,眾所周知,除了九華山脈,別無選擇。而陽呢?出自《谷梁傳·僖公二十八年》:“山南為陽,水北為陽!薄队伟U山記》里有“華山之陽”之語。所以,陵陽就是南陵了。還有可以佐證的是,中唐詩人張喬是池州人,卻出現(xiàn)在南陵的縣志里。此外,南陵歷史上不乏有如今池州青陽的地名,九華山與南陵、丫山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等等。其中原委是可以猜想的。
南陵史稱劇邑,可如今地上文物已經(jīng)寥寥。地下出土的,卻有驚人的發(fā)現(xiàn)。南陵的大工山古礦冶遺址、千峰山墓葬群和牯牛山古城址,都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hù)單位。有專家分析說,大工山是工作區(qū),牯牛山是生活區(qū),而千峰山則是墓葬地,是很配套的。再有,南陵先后出土的文物,如青銅龍耳尊和吳王光劍,均為國家一級文物。也都是與古礦冶和青銅器有關(guān)聯(lián)。所以,南陵作為古銅都,是沒有爭論的。
可能有人要說銅陵。那兒至今有有色金屬公司,做得很大。但熟悉歷史的應(yīng)該知道。銅陵,原先是屬于南陵的。南陵是一座漂浮著的城市,從長江之上順流而下,到了今天的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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