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父親的父親節(jié)的散文
歲月匆匆,不起眼的家務活,讓我整天忙忙碌碌,我竟然忘了今天是父親節(jié)。
大清早還沒起床,就聽兒子對他爸爸說父親節(jié)快樂,我才想起今天是父親節(jié)。
我突然的憂傷起來,在今天這個沒有父親的父親節(jié)里,我又一次想起了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離開我們近半年了。在這半年里,我無數(shù)次地夢見我的父親,夢里的父親還是那么的精神矍鑠,神清氣爽,與人談笑,聲如洪鐘,音容笑貌無不顯示他的剛強、執(zhí)著。
父親走了,卻帶不走我對他無盡的思念。我一直感覺父親只是出門旅游了,但是父親這次進行了一次永無回程的長途旅行,他帶走了我們所有親人對他的掛念。
在今天這個父親節(jié)里,我又想起我父親的點點滴滴……
四十年前的一個夏天,我放學回家,看到父親只穿了一件大褲衩躺在地上的草席上,顯得非常的疲憊,很想關切地詢問?墒且驗槠綍r父親極為嚴厲,我一般不敢跟他說話,看到他那樣,我更是想問也不敢問,一直到晚上母親回來才知道原委。
原來我弟弟成績一直特好,去縣里參加初考,可公布的成績卻一落千丈。父親一直不相信兒子的考試成績這樣差,凌晨三點騎車去離家六十多里的縣教育局詢問情況。父親大字不識幾個,找到教育局費了很多周折,他找到教育局后哀求人家?guī)椭榉。教育局的人看到一個滿頭大汗的漢子為了兒子騎車幾十里來為兒子查分也是很感動,很熱情地接待了我父親,經(jīng)過反復查詢,原來公布的總分竟少加了一門成績。教育局的同志很誠懇地向我父親道歉,并當場同意矯正。直到看到我弟弟的名字被寫入縣中的名冊,父親才放心地離開。
為了回家上班,父親一刻沒停留又騎車趕回家。來去一百二十多里,路況又不好,父親真的是累壞了,可為了兒子,他不辭辛勞,終于使自己的兒子得到了公正的待遇。
若干年以后,我弟弟每次提到這件事都感激我的父親,如果不是父親執(zhí)著地去縣里堅持要求查詢,我弟弟就不可能到縣里最好的學府讀書,也不會有我弟弟的今天。要知道,父親大字不識幾個,他竟然會想到去縣教育局為兒子查分數(shù),在那個年代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我從小多災多難,一生下來脖子上就長了一個瘤子,醫(yī)生說我養(yǎng)不大,勸父親把我丟了。父親說,好歹是一條命。隨著年齡的增大,我脖子上的瘤子越來越大。
我小時候上學,不少孩子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我,一些小混混常拿石子跟著我后面砸我,我一個人是不敢去學校的,父親常送我去學校,一次又一次到小混混家去和他們父母理論,一次又一次去學校找校長、老師,請他們多關照我。
每次著了涼,我脖子上的瘤子就會發(fā)炎,瘤子腫得碗大,紫紅色的瘤子,讓人看了害怕。我的頭一直歪著,不吃不喝。這時候父親總是哄我,買我最新喜歡的東西。
我清楚地記得我十歲那一年,脖子上的瘤子實在太大了,就像一個紫葫蘆掛著脖子上,非動手術不可。那時候家里窮,但不治也不行了。手術之前,父親給我做了一件玫瑰紅的滌確良襯衫,在那個年代,那是了不得的事情,整個街上幾乎沒人見過,我父親托了好多人才買了這么一塊布。我穿上襯衫高興地逢人就顯擺。父親還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給我,那年代都是計劃經(jīng)濟時代,現(xiàn)在我都無法想象,父親是怎么買到那些在當時來說那么緊俏的東西的。
動手術前幾天,父親把我?guī)У交春^r(nóng)場醫(yī)院。我高興啊,天真地以為割了瘤子就沒人再歧視我,我就可以自己上學了。但我看到母親時不時地抹眼淚。直到痊愈了以后,我才知道,當時父親是和醫(yī)生簽了“生死狀”的,大家都以為我下不了手術臺,因為那時治療水平差,不能確診這個瘤子到底是什么,醫(yī)生說那可能是血管瘤,如果手術后血止不住,就會流血而死,當時醫(yī)生說手術的成功率只有10%。
現(xiàn)在想想,父親在簽字的時候,手該是多么的顫抖,因為他簽的每個字都與他女兒的生命息息相關啊。那件紅色的的確良襯衫就是我的“壽衣”吧?
還好我命大,手術有驚無險。但由于醫(yī)療水平差,后續(xù)治療跟不上,手術以后,我的脖子還是時常會發(fā)炎,以后又經(jīng)過若干次手術,現(xiàn)在脖子上有六處疤痕。就為這,后來父親還常常自責。
記得父親曾對我說,你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要好好念書,一定要考上大學。他是不忍心看著自己體弱的女兒在農(nóng)田里勞作,一定要女兒跳出農(nóng)門。可是一個農(nóng)村的女孩,要跳出農(nóng)門是多么地不容易。只能走考大學這條路。父親寧愿自己吃苦,也要讓女兒過上好日子。當時趕上農(nóng)村開始要分田到戶,高中一畢業(yè)就要回鄉(xiāng)務農(nóng)。父親堅決地說,出去念書,分田不要。我高中畢業(yè)后又去復習了,終于考上了大學。
我感謝我的父親,如果沒有他的堅持,沒有他的嚴厲,我也不會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我感謝我的父親,是他堅持不懈的品德成就了他女兒的今天
父親啊,今天是父親節(jié),想要和你說的話太多了,當你在世的時候總沒覺得有什么缺憾,可當你走了,才感覺有好多話,好多事情還沒和你掰明白。你活著的時候我總覺得死亡離我們很遙遠,你一旦走了,才感覺那又是多么地無奈啊。
父親啊,按照你的遺愿,我們妥善地安置了母親,我們兄弟姐妹都在悉心地照顧母親。自從你走后,母親一直神情恍惚,總是念叨著你,我們帶她出去散心:帶她去看海看花,帶她去蘇州、無錫看風景,帶她去鄉(xiāng)下摘草莓,帶她去舅舅們家讓她和兄弟嘮家常,過幾天大哥還要帶她去普陀山看觀世音菩薩……現(xiàn)在母親的臉上有了些許笑容,我們要把在你身上留下的遺憾彌補上,加倍地孝敬我的母親。
父親啊,我一定讓你感到欣慰了!
天堂里的父親,你還好么?今天是父親節(jié),我們兄弟姐妹都在想你,你會想起你的老伴,想起你的兒女,想起你的孫子孫女,想起你的親朋好友么?你的生活有人照料么?你還會受到病痛的折磨么?你還是不是逢人便夸自己的兒女好么?……
天堂里的父親,你放心吧,我們一切安好,母親亦好,只是我們常常會想念你,我們會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照顧母親。你就快樂地接受我們的祝愿吧!
天堂里的老父親,父親節(jié)快樂!
泣書于2017年6月18日父親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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