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樹的眼睛
在白雪皚皚的山腳下,有一座靜靜的小村莊。村里不起眼的住著稀疏的百十戶人家,普通的日子悠閑地如云朵飄過,時間流逝只留下歲月駐足的痕跡。
進村兩步遠的地方有一片小小的白樺林,遠遠望去是蒙蒙的翠綠灰白交映。白樺樹筆挺的樹干,滄桑的枝葉,最奇怪的是有的樹上長“眼睛”,像是刻上去的印記,更像青天大老爺審視的眼眸,難道俗語說的“人在做,天在看”這話由此而來。
某天一個年輕小伙子像是離弦的箭竄了進去,小伙子沒有東張西望目標(biāo)特別明確,隨著小伙子的奔跑往前望去,原來早有一位穿著藍裳的姑娘等在了那里。北方的雪很白,也很厚,這樣的天空是陰霾的灰色,說不準(zhǔn)是誰的臉色?只是此時在白樺林里,沒誰關(guān)心唯美的霧凇,也沒誰留意偶然的什么聲響,仿佛整個戚戚然的天際只剩下了這一雙年輕的男女。姑娘看到小伙子如飛而來,臉上綻開了如花般的笑臉,卻沒有迎上前,而是羞澀的依到了白樺樹上。渾然沒注意發(fā)髻衣服都沾上了白雪,似雪般的面孔早已升起一團嬌艷的紅暈,姑娘你比雪更加純潔的心在想些什么呢?
小伙子絲毫沒發(fā)現(xiàn)異樣,“嘿嘿”傻笑著來到姑娘面前說:“早來了啊!”
姑娘輕輕回答“嗯、來了�！�
接下來就是沉默,還有小伙子的憨笑,只是姑娘臉上的紅暈更加鮮明了�；野椎奶炜沼续澴语w過,發(fā)出清脆的鳴叫。還是姑娘率先打破靜默跟小伙子說著什么,小伙子馬上立即來了精神,一掃憨厚的狀態(tài),神情飛揚的連比帶劃的說著什么開心事,不然姑娘怎么總是捂著嘴在羞笑。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轉(zhuǎn)眼就是一天的落幕,黃昏下姑娘和小伙子突發(fā)奇想在白樺樹上刻下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她,一個他。
他們發(fā)誓相親相愛用盡這一生!白樺樹上那如天眼一般的紋理見證著這浪漫的一雙人兒,好像也在祝福和期盼著,這唯美的愛戀能天長地久。只是事情并不像劇情那樣發(fā)展,小伙子為了尋一條出路,最終參了軍。軍人也一直是小伙子的向往,威風(fēng)的軍裝夢已經(jīng)做了好久,也算實現(xiàn)夢想了。那個艱苦的年代戰(zhàn)爭正是軍人建功立業(yè)的機會,為了保家衛(wèi)國,小伙子毅然奔赴戰(zhàn)場。他不是不留戀家鄉(xiāng)的親人、愛人;不是貪圖一枚軍功章,只是單純的想保衛(wèi)國、保衛(wèi)家、保衛(wèi)著他深愛的姑娘不受傷害。這樣他認(rèn)為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他很想時常守在姑娘的身邊,百看不厭的.望著姑娘的笑靨不再分離�？墒�!可是戰(zhàn)場需要熱血的男兒去赴湯蹈火,需要真正的英雄去甘愿獻身。
臨上戰(zhàn)場之前,他用沾著淚水的信箋給姑娘寫了一封書信。上面話語不多,告訴姑娘不要擔(dān)心,等著他回來,一長串姑娘的名字寫在最后,飽含著濃濃的思念,可能還有許多未盡的情感想要表達吧!落款沒寫名字,而是調(diào)皮的寫著“白樺樹的軍禮”。陰霾的天空不時地還有鴿子飛過,只是不見了曾相依相偎的人兒。樹林深處零星散落著幾座孤墳,那里面埋藏著不知誰的愛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雪期依然漫長,村莊也依然安詳?shù)囊倭⒃谏侥_下。小伙子的戰(zhàn)場此時一定很殘酷吧!姑娘一定在為他默默祈禱,祈禱年輕的心上人能早點回家。一個炊煙裊裊的午后,噩耗聲傳來,姑娘的心上人已經(jīng)戰(zhàn)死在遠方沙場。姑娘聞聽后瞬間蒼白了臉色,那本來就如雪一樣的她,更是清冷的讓人心酸。她流著淚,默默換上第一次來那片白樺林的藍裳,又一次來到刻著兩人名字的白樺樹下,望眼欲穿地守在那里。
此后,她每天都會來到白樺林,守在那顆白樺樹下,每次身上都是那身藍裳。有人問起,她就喃喃的說他只是迷失在了遠方,一定會回來的,那堅定的深情讓人真的信以為真,他只是迷失了,終究還是會從戰(zhàn)場回家。還會跟姑娘相依著擁在白樺樹下,快樂的再次刻上兩個人的名字。
姑娘的藍裳漸漸被洗的發(fā)白,頭發(fā)也慢慢變白,都像雪一樣白。佝僂的身體不再青春靚麗,但是每天白樺林的守候沒有改變,守著那刻著兩人名字的白樺樹下望眼欲穿。
不變的約定讓她每晚都能聽見他在耳邊呼喚:“來吧!親愛的!快來這片白樺林!”
她的生命終于走到盡頭,她每次都如同第一次輕輕的回答“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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