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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版本的我胎教故事
在編輯部,常有讀者打來語氣誠懇的電話。電話鈴響起,那頭是個女孩,剛發(fā)了一封電子郵件,問這邊收到?jīng)]。她報了自己的姓名和稿件名,普通話標準,聲音悅耳。我用臉頰和肩膀穩(wěn)住聽筒,一邊敲擊鍵盤,正要問她名字的具體寫法——她可能聽到這邊打字的響動了。
“叔叔,智能全拼里,第六個字,就是啦!
她有點著急,有點善解人意。她居然知道這邊用的是智能全拼輸入法。真奇怪。
還有次,接到個電話,是位中年人干燥焦慮的聲音。我的耳朵告訴我對方是位婦女,千真萬確,且已人到中年。鑒于此,我不由得暗自振了振精神,但為時已晚。
“我的稿子,你們怎么還沒有發(fā)表啊!
“請問您的姓名和稿件名!
“不查了,上次你們也是這樣,查來查去,結果還不是沒發(fā)表,搞起我好玩啊。什么意思嘛,看來xxxx的面子也不大啊!
我正欲調(diào)整心態(tài),以有素質(zhì)的方式,解釋這邊的工作流程,“叭唧”,對方把電話拍斷了。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位大嬸要查哪一篇稿子,真是對不住。至于xxxx,到底是三個字,四個字,是奧特曼,還是蠟筆小新?大嬸沒有再打電話來。所以不得而知,只好委屈一下,姑且用四個叉叉代替。
一位老人親自來送稿子。他梳著大背頭,一絲不茍,下面襪子配涼鞋,也一絲不茍。他的腰間別著個手機。他的手提袋上印有一棵迎客松,旁邊寫著“黃山歡迎您”。他戴眼鏡,白襯衫扎在西褲里,幾根細小、干凈的衣紋清晰地出沒于皮帶附近。給人感覺,他像一位趕在退休前,終于落實了高級職稱的鄉(xiāng)村教師。
因為下班了,第二天又是周末,我內(nèi)心并不愿意和他聊太久。
他說:“大老遠趕火車來,不容易,還是請老師現(xiàn)在給看看吧。”
他這么說,我很不好意思,忙給他倒了水,坐下來。是手寫稿,字極丑,但工整,一個字只占一個格子,內(nèi)容是對社會某些不正之風的無情批判。里面有幾個錯別字,我拿起筆想改,還是放下了?赐旰,我委婉地談了對稿子真實的感受。
他似乎并不在意,固執(zhí)地、和顏悅色地聊起了社會丑惡現(xiàn)象,并輕微抨擊。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并不想附和,又怕他失望,轉(zhuǎn)而詢問他的身體狀況和退休待遇。他很開心。我們進而甚至聊到了房子裝修等話題。他一邊聊,一邊從手機套子里摳出支煙,里面還發(fā)出有手指勾動鑰匙的聲響。他摸了幾個兜,沒有找到打火機,終于還是從手機套子里找到了,摳出來,點燃煙,大口大口地抽。他這個手機套,讓我想到小學生的文具盒,真是個小倉庫,很吸引人。
他突然說:“我們?nèi)ズ赛c小酒吧!
我拒絕了。
他說:“我的稿子你看得比較認真,還幾次要動筆,我沒有白跑一趟!
我們一同走出來。他還要趕火車回去。我送他到公交車站,他問我要手機號碼。他從畫有迎客松的手提袋里,摸出手機來儲存號碼。原來,他的手機并沒有藏在腰間的小倉庫里。他似乎也發(fā)現(xiàn)我注意到這點,沖我靦腆地笑笑。他的手提袋里,還有一把雨傘。這讓我產(chǎn)生一種遙遠的親切感,在華燈初上的街頭,我想起一句散發(fā)泥土芬芳的老話:飽帶饑糧,晴帶雨傘,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我常常想起他。但他一直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我常常想,他會不會是不同時空,另一個版本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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