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讀不懂的情散文隨筆
拋卻了以前那樣拿著固定收入,跟著太陽運轉(zhuǎn)的工作日子,身處在這個繁華大都市里,我有少許的不適應(yīng)。沒有了以往的靜謐祥和,安穩(wěn)無擾,現(xiàn)在都是一些緊張工作的氛圍,連我也被感染得心生激奮,緊張焦慮,為了工作。
我是個忙里偷閑,喜歡享受生活的人,即便是沒有高雅的地方,沒有太多的時間,我也是會偶爾地跑到大眾公園里,靜坐一會,或跟大叔們打會球,聊著天,也會靜靜走在竹林間的幽靜小道上,感受失去已久,盼望難得的寧靜,亦或是跟著阿姨們打打太極拳,在隨心由發(fā),隨性而動的陰陽調(diào)和中,感受天人合一,宛如會聽到春柳抽出新的綠芽,游魚在水里游動的摩擦,不遠(yuǎn)處的竹林中的嘰嘰喳喳,還有地下蚯蚓在找著新家。靈息過處,目視千里,聆聽八方。
公園里少不了的是小河流水,既然有河流水,便少不了橋,直直的橋,拱形的橋,九曲的橋。我現(xiàn)在便走在一座拱形小橋上,光滑陡起的橋上鋪著厚厚的,紅色的地毯,那是防止老人或者孩童滑到的,橋上有兩個白發(fā)如雪的老人在拍照,我輕輕走在旁邊,看著他們的恩愛,心里生出甜蜜之意。
老奶奶一頭白發(fā),拿著相機(jī),慢慢道老頭子,站好了。說著,咔啪一聲,按了一下快門。
老爺爺似乎是看到了旁邊的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少年郎的羞澀又回來了,自嘲道你看你,我們都這么大年紀(jì)了,還非要拉著我照,讓孩子們笑話了。
我微微一笑,看著老奶奶走過去扶著老爺爺,我自己也緩緩走開了,實在不想讓他們覺得不好意思,耽誤了他們享受甜蜜的.心情。
我轉(zhuǎn)身走了幾步,身后響起了老奶奶的聲音老頭子,我是怕你走了之后,看不到你我可怎么辦呀?趁著你在,我們就多拍些照片,將來剩下我自己了,也好拿出來看看你。聲音哽咽了滄桑。
我怔住了,停下了腳步,想回過頭來,又怕被他們看到我眼中的感動。
老爺爺似乎也有些哽咽,但還是笑笑老太婆,我們都一大把年紀(jì)了,早就活夠了,怎么你還是看不開呢?是人就會有那么一天的。
老奶奶似乎是抽泣了如果你的病好了,我們還回老家去,夏天給你扇扇子,冬天你給我掃雪,沒事了去找老張頭他們說說話。
老爺爺許久沒有說話,半晌了才嘆息一聲你看你,說好了今天來公園走走,拍拍照,怎么又提這個。
老奶奶立刻哦了一聲,我便有聽到了兩聲咔啪的快門聲。
我偷偷地回過頭來,老奶奶耳邊的鬢發(fā)如雪飛舞,似乎是強(qiáng)忍住了悲傷,在拱橋上,迎著稍冷的開春之風(fēng),顯得有些滄涼落寞。老爺爺輕輕倚在橋的柱子上,兩手揣在衣袖里,對著相機(jī),笑著。
我眼中一陣刺痛,終究是沒有忍住,滑落了晶瑩。突然想起了好多,想起他們的子女此時在做著什么?想起他們經(jīng)歷了怎樣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度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老奶奶為他扇了扇子,驅(qū)趕炎熱,老爺爺又為她掃了多少雪,防止路滑。人的一生紙醉金迷,繁華春月不是沒有過,但這樣的相濡以沫,攜手到老,卻最是難得。想著想著,便想到了自己,我的父母也在變老,是不是以后也會有依依不舍,卻又不得不舍的一天?肯定會有的,那時的我要怎樣才能慰藉他們分別是時的痛楚?又怎樣減輕自己失去他們的悲苦?其實,時光它不停地在轉(zhuǎn),每轉(zhuǎn)一圈,我們就會長大一歲,其實,我想長大,長大了可以替父母分擔(dān)一些家務(wù),分擔(dān)一些人生的磨難,苦劫,讓他們的皺紋能淺些,讓他們鬢邊的白發(fā)能白得遲緩些。但是,我又不想長大,我的父親母親呀,不是我不想長大,而是我怕你們老呀,我若是長大了,他們便跟著老了,便是有心,也無太多時日了。
我想著想著,已是將過去和未來都掠過了,掠過了數(shù)十年的光陰,都在這一瞬。身后又響起了老奶奶的嘆息聲要是我們能多照幾張在一起的合照,該多好啊,只是他們都上班太忙了。
我立刻擦了擦雙眼,轉(zhuǎn)頭微微笑了笑,道老奶奶,我今天沒事,也知道怎樣拍照好看,就讓我給你們拍幾張吧?
老爺爺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幫助他們,老奶奶顯得喜出望外,連忙把相機(jī)遞給我,轉(zhuǎn)身站在了老爺爺?shù)呐赃,挽著他的胳膊,輕輕將臉靠在他的肩頭,那依偎扶靠了一生的肩膀,我便捉著這個鏡頭,按了一下快門,咔啪一聲,將甜蜜裝進(jìn)了相機(jī)。
春風(fēng)雖有些小冷,卻不烈,柔柔的,我便在這柔涼的春風(fēng)中,陪著遲暮之年的一對爺爺奶奶轉(zhuǎn)了一下午的公園,工作什么的,也都到了腦后,到了明天。
在竹林邊,在摩天輪前的路上,在假山下,在涼亭里,我都捉到了甜蜜,給他們裝了起來,而這些,也足夠老奶奶以后翻開回憶的了。不,不夠,雖是能看到照片,卻看不到那個人呀,許久后,即便老奶奶翻開相冊,照片上雖是甜蜜,卻也能將它看成悲傷,畢竟是人已經(jīng)不在了。我忽然發(fā)現(xiàn),老奶奶要的不是以后會在相片上看到他,回憶他,而是現(xiàn)在能跟他一起照照片,這才是老奶奶要的。
臨分別時,我才知道老爺爺他們相扶相持走過了一個甲子,老爺爺身患病痛,是晚期了,已被醫(yī)生告知回家度過最后一個春節(jié)吧。
我獨自回到家中,久久不能釋懷,宛如心頭丟了什么。我心中默默祈禱,只愿他們能多相守些時日,哪怕是再過一個春節(jié)。
情之一字,念寫都容易,讀懂卻甚難,漠視更難。
其實情很簡單,等該來的來,該走的走,該留的自然也會留?汕橛质悄敲捶爆,沒有那么簡單,得經(jīng)得起愛,經(jīng)得起等待,更得經(jīng)得起離開。
我們都知道看淡一些,傷就會少一些,可有些事常常由不得我們,它們注定了作我們生命中的無奈。我們?nèi)缃窨淇淦湔劦卣f著愛情,其實,殊不知自己的父母卻守著一個沒有諾言的承諾,過了一輩子。他們在自己的狹小世界里,守著簡單的安穩(wěn)和幸福,不驚不擾地過了一生。我們呢,卻在以華麗的姿態(tài)盡情地洋溢著悲喜人生,在紛擾的世俗中。
人生啊,你太匆匆,緣深緣淺,生離死別,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們答不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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