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優(yōu)秀抒情散文
書房的窗戶,約略兩個平方。窗戶的存在,使空間上有了區(qū)隔,和自然相連、透風透雨的部分叫做窗外,和窗外相對的便是窗內(nèi),窗子一關,既不透風,又不透雨。
我的身軀多在窗內(nèi),但心卻時常跑到窗外。
窗內(nèi)的好處是遮風擋雨,為我讀書寫作上網(wǎng)提供一個安穩(wěn)的空間;也正是這個安穩(wěn)空間,時常拘囿我的思緒,折斷我的心翼。
因之,我時常坐在窗內(nèi),凝視窗外……
春天,春姑娘走過來,輕輕的駐足于窗前。纖手輕輕地一揮一抹,窗外的一切便有了靈氣?諝庥衫錆鴾貪,一呼一吸如玉流心脾間淌動;爬墻虎的新枝掂著腳尖探頭探腦,小臉緋紅,如害羞的姑娘;窗外的那棵梧桐樹不該示弱,串串金鐘銀鐘樣的花序倒掛著,似展示,如炫耀,活像風姿綽約地走在大街上的女人們。偶爾會有數(shù)只小鳥,在窗外的梧桐樹上嘰嘰喳喳,似乎在說棲居梧桐的快感。
春天的腳步總是夜行千里,日行八百,轉(zhuǎn)眼就到了夏天,就一袋煙的功夫之間。窗外的桐樹結(jié)束了展示,換上了通身的綠裝。闊葉與風共舞,發(fā)出的聲響時如擊節(jié),時如絲語,表達著生活的滋膩。最讓我歡喜的是,它那綠裝帷幕般地掛在窗前,阻隔著夏的'燥鬧,使我的書房得以靜宓與清涼。無論我讀書,寫字,還是寫作,都會帶著絲絲的愜意。當然,夏日窗外的知了也讓人煩燥,知了的叫聲蒼白單調(diào),平鋪直敘,沒一點點的跌宕逶迤。既便叫的都是真理,百遍千遍之后,也如長舌婦般的嘮叨。惟一的,它曾為我催生過一首小詩:
好像什么都知道
一天到晚不停地吼叫
仿佛擁有了天下的真理
要讓蕓蕓眾生都獲得大道
不要說吶喊咆哮只是語言的空殼
縱然有些真理的式微
也被千遍萬遍的重復
變成了喋喋中的浮囂與嘮叨
很多很多的時候
需要的并不是那張可以用來雌黃的巧嘴
而是一腔可以用理性思維
洞穿歷史時空隧道那睿智的大腦
到了秋天,夏天的燥熱漸漸退去。窗外的梧桐和爬墻虎濃密的葉子便漸次退去,帶著些許的失落和遺憾。外邊的陽光乘虛而入,開始它們擠過葉片,有一束無一束的,到了后來,便肆無忌憚了,窗樣的光束在地板上游走,在書柜上爬行,上到書桌和我爭書看。我喜歡秋的天空,清轍而遙遠,像孩童的心,像遠古的夢。不時飄過的幾片白云,如天鵝煽動的羽翼,如仙女的逶拖的婚紗,如天國發(fā)出的便箋……。偶爾,會有幾只麻雀掛在窗欞探頭探腦,似乎要尋訪書房里的秘密。其實,書房就是書房,書房的主人也無秘密可言,通透得翡翠一般。不知道前來探訪的麻雀們有沒有狗仔隊般的失落?但我每每對它們懷有歉意,沒給它們提供什么用來嘰嘰喳喳的生猛素材。
冬天來臨,我總是緊閉著窗戶。鄭州的冬天冷得干澀,家里又沒暖氣,我不能讓外面澀冷溜進我的書房,帶走絲毫家里的暖意。當然也有例外。例外之一是天氣陽光明媚的日子,我便推開窗子,讓冬日彌足珍貴的陽光盡情地在書房內(nèi)播灑,讓外間的新鮮空氣自由自在的出入;第二個例外便是下雪的時候。雪高尚、純潔、輕柔、淡雅……每當臨窗觀雪,都有一種說不盡的快感。天地之間,無物不白,仿佛進入了童話的世界;城市的生硬消失于皎皚的柔雅里,世間的丑惡掩埋在冰玉的高潔下……盡管童話總歸是童話,但如果世間沒有童話,人類的夢便無處落腳,將會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一年四季,我的肉軀常囿于窗內(nèi),我的靈魄常指向窗外。有時,我甚至思念起杜甫的茅屋來——只要沒有秋風,不敞門推戶,便可和風沐面,細雨浴體,晝觀日出日落,夜巡星飄宿移……以窗窺物與之相較實在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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