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典散文《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仿佛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
題記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依稀還記得他還在我身邊的時候；不，也許他從未在我身邊過；不，他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
一、
那時我們都還很年幼，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孩子。那天，他坐在我旁邊的自己的位子，手里拿著手機，好像在發(fā)著簡訊那時擁有手機的孩子是那么少。他只是低著頭，嘴角抹著一股不知意味的笑，纖長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輕輕敲打著。
我還記得還清楚，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似乎還有那么一絲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穿著校服，高高的個子總能將校服穿得那么好看，陽光又帥氣；衣領(lǐng)的兩�？圩佣紱]有扣上，就那么隨性的躺在原有的位置�；叵肫饋�，總覺得那一刻他的臉是那么的溫柔。
徐志摩的《沙揚娜拉》就在那間教室里，在語文課上，老師教給我們的。他是個外向的大男孩，聰穎隨性，不拘小節(jié)，即使是中午午休的那一兩個小時，也會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每天放學(xué)的傍晚，總會拉上幾個哥們一起在籃球場上玩球。
多年后，當(dāng)我回到母校的時候，仿佛還能在操場上看到他飛揚著投籃的身影。那時我們只是認識，那時的我會害羞到不敢在班上跟他單獨說話，一說話便會臉紅。而在那個午后，他只是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著自己的事情，仿佛那一刻時間已經(jīng)靜止，忽然覺得他也可以那么的溫柔。
二、
我們在南北兩個地方上大學(xué)。他每年寒暑假放假回家之前都會在我上大學(xué)的C市待一兩天。這種說法，真的很矯情。實際上是很多高中同學(xué)都考在了這個城市，當(dāng)然包括他的好哥們。他總是有很強的號召力，在高中全班同學(xué)聚會以前總能在C市組織一場不小的聚會。在大三的這年暑假，因為大家都忙于實習(xí)，沒有很多人留在C市，所以C市那年并沒有組織聚會。
待他從家里返回他上大學(xué)的學(xué)校時，暴雨讓他不得不更改了線路從C市輾轉(zhuǎn)回學(xué)校。那是我剛實習(xí)完回到學(xué)校的第二天。那日晚上，我跟三兩個好友在外面小聚，起初并沒有打算去車站送他。幾杯小酒之后，我開始有些動搖，到底是否該見一面。最后還是去了。
那是個別離的車站。他看到我的時候，也許還有那么一絲絲驚訝。我把頭發(fā)盤了起來，穿一身白色連衣裙，踩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是他發(fā)現(xiàn)了我一絲絲微醺的醉意嗎？然后我們一起排隊取票。隊伍很長，離火車啟動的時間越來越近。
燥熱的火車候車室里飄蕩著不安與煩躁，從靠門的位置一直到他取到票，他沒有一聲抱怨。我們沒有說過幾句話，我從來不知道跟他面對面時該找些什么話題，就好像跟他網(wǎng)聊、打電話時嘰嘰喳喳的那個小麻雀不是我一樣。取到票的時候，離發(fā)車時間不到十分鐘。他拿到票，只是低頭靜靜仔細看著票。那一刻，也許，時光也是溫柔的。
取完票，走得急，他的行李箱都摔了。排隊入站的時候，電子屏已經(jīng)不再出現(xiàn)他那趟火車的消息。我只是很著急的四處探望。他說，大不了今天就不走了。那一句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剛被我聽到了。我承認那一刻我有一絲絲的走神。那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送走他以后，我馬不停蹄的趕向公交車站，總算搭上了回學(xué)校的末班車。
三、
他的身上系著圍裙，踩著涼拖鞋，手里熟紊的握住菜刀，游刃有余、不慌不亂的在砧板上切著菜，準(zhǔn)備晚上的晚餐。我在餐廳的椅子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他。我想那時的我，臉上應(yīng)該還有那么一絲甜甜的微笑。
他的側(cè)臉是那么的好看，棱角分明，很平靜，眉眼里呆著淺淺的笑意。廚房里的燥熱逼出了他額頭上細細的汗珠，他沒有一句抱怨，只是做自己的事情。這一直以來都是我想要的感覺，是我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的幸福愿求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他低頭切菜認真的樣子，仿佛真的在時空里開出了無數(shù)朵白蓮花，那么溫柔，那么唯美。
可是，他不是他，他是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他總能在別人感到慌亂不安、幾乎躁動的時候坐懷不亂，他好像能看透世間所有的事情，同時他也能在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時候，只是惜字如金的禮節(jié)性的附和幾句沒有人能讀懂他的意思，至少我不能。言多必失，我想我就是一個別人很容易從我的'話語看懂我的傻子，喜形于色，總是迫不及待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不斷嘰嘰喳喳，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他。
而實際上，我又是那么害羞，并不懂得如何表達感情。而現(xiàn)在的男朋友，就是極其懂我的那個人，不用我多要求他什么，他就能讀懂我的大概，因為他在意我說的話，在意我的神情變化。他雖然不完美，不高大，但是有個知心的人在身邊，想必是很幸福的吧。一個女生，平凡中的點點滴滴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吧，若不然，身邊的人再閃耀于自己又有何益呢？
這是一段既沒有開始又沒有結(jié)局的故事。我和他至今仍然是很好的朋友，偶爾還會在一起談天論地，高談擴笑。而更多的時候，他有他的很多的事要忙，我也有我的生活每天緊張而充實、并快樂著。時間并不能改變什么，也并不能沖刷掉什么，只是記憶中有個他一直停留在那里，這一切，夠了。
以前的我從沒有臉紅過，即使再怎么發(fā)燙。我是什么時候開始臉紅的呢？那年他輕而易舉競選班長成功的時候，他在講臺上只有了幾句話就鎮(zhèn)住了場面，所有人都震撼于他的氣場，每個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向他投去了目光。
風(fēng)度翩翩、浩氣凜然的他從講臺上下來后，走到了我的座位前，低頭用關(guān)切的口吻問我：你知道組織委員的職責(zé)嗎？那時的我是剛競選上組織委員的異鄉(xiāng)人，帶著與眾不同的鄉(xiāng)音，總能在課間因為話音引起嘩然。那一刻，我知道我臉紅了，心里的小鹿跳了個不停，很久很久才平靜下來。那時，我們剛進入同一所高中，那是我們初次的接觸。
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我去了他念大學(xué)的B市。他被保送到了B市一所名牌大學(xué)的研究生，他那時還在B市，忙于各種事宜。烈烈炎日之下，我背著旅游的小背包一個人在風(fēng)景名勝區(qū)閑逛，我想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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