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優(yōu)美散文
似乎前半生太清閑了,這幾年不得不超負(fù)荷運轉(zhuǎn)。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生春天,雖然這春天似乎比秋天來的還遲緩?伤_實是接著悠閑的冬天奔涌而來,像是次第怒放的花,讓人目不暇給,讓人力不能支。
我一直說不上班的人是最忙的,別人都不信。想想,所有的人都以為你是最清閑的,有事都讓你幫忙,所能想到的閑人非你莫屬,每人邀請一次,也夠你忙一圈的。要再有幾個想當(dāng)然的,以為是在幫你排解寂寞,任務(wù)式的派下來,不變成三頭六臂七手八腳,斷然是不行的?晌医K歸是凡人,無論如何也變不成介于人神之間的精怪,除了讓自己高速運轉(zhuǎn)之外,慢慢地,我也學(xué)會了給自己造一個巨大的殼,悄悄地把頭縮回去,安住于自我的世界。任別人敲斷手指,我只裝做不在家。
據(jù)說鸚鵡螺有九十多條觸手,最不濟的章魚也有八條,可憐我的十個手指并非個個都能獨立工作,即使齊心協(xié)力,最多也就做些簡單的毫無技術(shù)含量的物事。所以我只能不斷地犧牲,犧牲休息,犧牲娛樂,甚至犧牲自己對親人的責(zé)任來應(yīng)付這一切,直到無可犧牲?蛇是——忙!我得不斷地規(guī)劃自己的路子,費勁的從一天僅有的二十四個小時里,剝離出多余的時間。我得不斷地把時間擠壓,伸展,拓寬,延長。我得不斷地調(diào)整步伐,變換頻率,加深密度,擴展容量,可還是——不夠。
如果一個人總是愧對自己的親人,那他做人應(yīng)該是不合格的。
一直以來,似乎總有一種論調(diào),如果不能大公無私,那就不夠高尚?扇绻愿呱械拿x,放棄對親人的責(zé)任,那應(yīng)該是禽獸不如。除非你做到兩全其美,否則,一定是沽名釣譽。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什么樣的人生才真正算得上成功?是權(quán)利還是金錢,還是別的東西。
放眼塵世,周圍的人日子都過的風(fēng)生水起,似乎都極大程度的實現(xiàn)了自己的人生價值。那我人生的價值又在何處?我無法把自己和別人放在一個公正的天平上稱量,也許人和人本沒有可比性。古人云:人心不同,各如其面。
也許是酸葡萄心理,我無法拿那些自己永遠(yuǎn)都不會去做,也永遠(yuǎn)都做不到的事情作為人生的目標(biāo)或者欽羨的偶像。自認(rèn)為,我永遠(yuǎn)都有自己的所謂的原則,不可破,不可毀,不可更,不可稍遜分毫。以前曾恨過自己不會圓融,不懂變通,使得自己被這個靠模具組合的社會一次次淘汰出局。
人說四十不惑,確乎如此。年輕時糾結(jié)的那些是非對錯,慢慢變得豪不足道。自己到底是朱砂痣還是蚊子血,是明月光還是米飯粒,其實無足輕重。絕不因別人的毀譽增減一分一毫。原來以前四十多年拼命作秀要樹立的美好形象,其實是白費力氣。
自從兒子稍諳世事,回來會用他童真的眼光偶爾評價自己的'老師們。從幼兒園到小學(xué)。我每每啞然失笑。原來人生沒有半點虛假。這些乳臭未干,甚至有的還夾著紙尿褲,隨便一根劣質(zhì)棒棒糖就可以騙走的黃口小兒們,他們對老師們的言行的評價,甚至性格描述,人格的分析,都是非常中肯而且很有一些智慧的,不亞于那些象牙塔里天天掩卷精研的專家們。難怪我媽總說眾人是圣人,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大多數(shù)人對某一個人在人群中的評價不會相差太多。只是很多人自己不知道而已,很多時候越是努力想要完美的,最終都是出丑。這世界永遠(yuǎn)都不缺演員,不缺蹩腳的畫皮者。
既然如此,為什么又要活的那么復(fù)雜?費盡心機做出來的假象,其實別人一眼就看破了,何必呢?不戴面具活著,也許是一件非常勇敢而精彩的事情。
那么能讓精力交瘁的人暫時放下面具,是多么值得去做的一件事。
看禪宗公案,有當(dāng)頭棒喝,也有直指人心。那些祖師大德們,把弟子打得頭破血流,跌斷手腳者有之。更不要說棒喝,直接喝的找不著北,但也許最后竟然開悟了。公案我是全然看不懂。但我想敢于如此相待,兩方不離不棄,無怨無悔,沒有真性情是做不出的。也斷難理解。希望別人真心以待,至少自己值得對方真心對待,誰也不會隨便抓個人就當(dāng)知己。
大多數(shù)人的心是非常矛盾的,希望聽真話,喜歡聽假話。如果你真以赤子之心相待,他非氣死不可。久而久之,被謊言包圍,輕者,糊涂一世,重者,折財喪身。道理人都懂,可到底有幾個人聽得進(jìn)真話?如果有人稍微指出不足,那還不跳起來,恨不能變成雷神,把對方劈死。誰肯稍稍靜心想想,別人是誣陷呢還是好心勸解?
當(dāng)然,誰也不會傻到見人就說真話,那可能真的是瘋了。給喜歡聽真話的人說真話,假話要留著給那些喜歡被吹捧的人說,不然,真要被劈死了。
終于想明白了,人生最大的成功,就是要做一個別人敢于在你面前說真話的人。當(dāng)然,前提是對方不管說了多不中聽的話,都能笑納。否則,這個愿望也不過是葉公好龍。
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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