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的味道抒情散文
“今夜林中月下的青山,無可比擬!仿佛萬一,只能說是似娟娟的靜女,雖是照人的明艷,卻不飛揚妖冶;是低眉垂袖,瓔珞矜嚴(yán)……”中秋假日,重讀冰心的《往事(二)》,流暢而優(yōu)美的文字,彷如一碗甜美的雞湯,直沁心脾!锻拢ǘ饭雌鹆送,“雞湯”卻沒有在心海泛起太多甜美的漣漪,我悄然拉開的回憶是那樣的酸甜苦辣……
【甜:鄉(xiāng)下童年】
我的家鄉(xiāng)是美的,回憶也是美的,彷如《往事(二)》里描述的美景一樣。
鄉(xiāng)下是田間阡陌上的那一抹嫣紅,嬌艷欲滴,逆風(fēng)起舞;是舉目可見的那一山青翠,渾厚樸實,寬懷博大;是靜靜流淌的那一江綏水,清澈見底,甜人心脾;是青翠挺直的那一片青皮竹林,瞧,凋落在地上的葉子,是蘇東坡遺落在民間的詩:“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一個吟唱了千年的剛直傳奇衍生了的淳樸至今不滅。
沙灘,田野,竹林,小山坡,無一不留下了我太多的童年足跡。童年難識愁滋味,但童年的每一步到現(xiàn)在還是一種啟發(fā)。兒時的童年是追逐,追逐著不聽使喚恣意踐踏莊稼的耕牛;兒時的童年是捕捉,用竹枝纏上蛛網(wǎng)捕捉蜻蜓,將雞兒喂得又肥又大;兒時的童年是采摘,采摘一口袋的野生埝果便可以在同伴面前蕩漾著幸福的微笑;兒時的童年是采集,采集滿滿一玻璃瓶的螢火蟲便可以照亮回家的路……如今的.我,不也正在追逐,在捕捉,在采摘,在采集么?
多少春秋多少夢,幾許流年幾許愁。童年,難忘。
【苦:偉大雙親】
我的雙親都是成分不好的農(nóng)民,以致?lián)Q親是他們當(dāng)年唯一的選擇,但你不能就此斷然就懷疑他們相濡以沫的感情。在那個瘋狂的年代,太多的黑白顛倒,太多的磨難重重的壓在了他們脆弱的雙肩。父親行醫(yī)習(xí)文的夢想迅速淹沒在那一片不辨是非的聲浪中,要不是后來的撥亂反正,他那一間一家人賴以生存的小店是斷然開不成的。
父親的店是他一手操勞的,所有的貨都是靠他那一輛破舊的單車從10公里的縣城馱回來,閑時還幫母親干點劈柴、挑水的重活。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汗水無情的蒸發(fā)了他的青壯年華。如今的他已是滿頭銀發(fā)、垂垂老矣。
母親是個尚未懂事就失去雙親的苦命人,只得從小就寄養(yǎng)在一位遠(yuǎn)親的家。母親沒有讀過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因此需要算計的店活她一點也插不上手。但母親是勤勞的,田間,山上,風(fēng)中,雨里,把母親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揮灑,以致烙下了一身的病:風(fēng)痛、結(jié)石、低血壓還常常襲擾著現(xiàn)在她那老邁的身軀,前不久還剛剛動了切除腦瘤的手術(shù)。
如今三個兒女都成家了,父母卻執(zhí)拗的要守著他們那一套老房子,說是城里的日子過不慣。由于工作的緣故,我常常不能回去看他們,于是很愧疚!懊糠昙压(jié)倍思親”,中秋,我又想起了被父親碼得整齊的柴垛,被母親插成行的秧苗;想起了父親斑白的兩鬢,母親風(fēng)痛的雙膝……
坎坎坷坷風(fēng)雨路,明明白白養(yǎng)育恩。父母,不忘!
【酸:愛情長路】
我和妻是書結(jié)的緣。那時妻正開一家書店,酷愛看書的我有事沒事就往那里跑,慢慢的就好上了,結(jié)婚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回首兩人走過的漫漫愛情長路,雖然比不上父母的苦,但相濡以沫之間也品嘗了太多日子的辛酸,千言萬語唯有一首淡詩可以表達(dá),如同我們平淡的愛情:
這些年
別說“物質(zhì)決定意識”這晦澀的哲理
那是一個布滿年輪的家伙
也別以為羅曼蒂克般啃著精神食糧
柏拉圖,那只是一個傳說中的哥
總是在磕磕碰碰中讓愛滋生無端的恨
又在羞羞澀澀中拾回瞬間遺失的愛
七拼八湊后的六十平米
讓依靠來得如此艱難
疾病、物價上漲、機(jī)構(gòu)改革
在現(xiàn)實的海洋里興風(fēng)作浪
寶馬、別墅、龍蝦
一起被雪藏在遙遠(yuǎn)的珠穆朗瑪
日子,在驅(qū)走一個困難之后
又被另一個困難追逐
來來回回如意和不如意的一齊收割
生活的疼痛
就這樣被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觸摸
沒有海枯石爛的豪言
沒有天荒地老的壯語
七年之癢
被流放到曾母暗沙直至死亡
粗茶淡飯后的幸福彌漫
希望,隨著一個新生命一聲啼哭而來
黎明,就此喚醒
一把辛酸一把淚,一場人生一場愛。執(zhí)子之手,夫復(fù)何求?來生,繼續(xù)!
【辣:校園青春】
我的校園青春生涯是在一所中專度過的,談不上轟轟烈烈,但與同學(xué)之間相處的四年美好時光卻常常讓我懷念不已。那時候的我,成績并不算出色,農(nóng)家子弟嘛,覺得今后還有分配,理想也就局限于早點畢業(yè)早點工作,以減輕父母的負(fù)擔(dān)。
那時候的我們多數(shù)來自于農(nóng)村,很稀奇城里的生活。少年不識愁滋味,我們一起打球,一起翻圍墻,一起打群架,一起熬夜打牌……每天最煩惱的是要在睡意朦朧的時候被音樂吵醒出操,然后就只好找點理由躲過去。最為無奈的是食堂的早餐,對于我們南方人來說,饅頭是難以下咽的,于是早早排隊卻為等那幾個肉包子,好不容易能擠上前幾名,輪到自己了卻早被一搶而空。最為難忘的是冬天里的雪地,下雪對于我們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南粵之地的人來說是一件稀奇的事,于是好不容易盼到下雪了,先在宿舍敲著臉盤慶祝一番,等雪下夠了,然后一起跑出去做雪人,打雪仗。那時候的我們只恨湖南的冬天為什么下那么少的雪。我們就是這樣把青春揮灑在校園里。
現(xiàn)在的我們都已是青春已逝,而立才來,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成家了,各自都為各自的生計奔波著,除了偶爾一兩次的同學(xué)聚會,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電話的問候,或者是把各自的頭像閃爍在茫茫網(wǎng)海……頗有一些離時依依,別后渺渺的感覺!皶接脮r方恨少”,現(xiàn)在想起來,那時的我為何那么不用功呢?
一寸光陰一寸金,幾許年華幾許殤。青春,莫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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