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嘆浮生竟薄涼散文
恨今生,我不負(fù)君君負(fù)我。
待來世,我為兒郎不負(fù)卿。
“一別之后,兩地相懸,只說是三四月,又誰知五六年……”再讀當(dāng)年卓文君寄與司馬相如的句子,忽又想起那等在煙雨中靜默的女子。等了一輩子,孤獨了一輩子,守著那句輕許的承諾,在時光中,消逝了青春,蒼老了容顏,直到死去,終未逃得過這寂寥,涼薄一生。到后人,再談起,也不過一句:“還記得當(dāng)年濟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還記得當(dāng)年濟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期年之后,那個女子替她問起,帶著她曾經(jīng)的怨嘆與希翼。還記得嗎,那些年少明媚的光年?還記得嗎,那個湖畔溫婉如荷的女子?還記得嗎,那句曾是那樣鄭重許下的諾言?我想,若不是你未曾想到這么多年還有人問起,你便再不會記得。年少多情,故事必然不少,你一生之中,遇見無數(shù)女子,賢淑溫柔更是不少,又怎么獨獨記得雨荷一人?只是,那時的夏雨荷不知,只為了那一句空口許諾,便自甘寂寞,用余生去等候一個遠(yuǎn)去不歸的男子。她那時定不會知道,她越是死心的等候,你便越可以瀟灑地離開,即便,你應(yīng)明白,此去,你是帶著她的心走了。
我想,縱然只是涼薄之情,也不是轉(zhuǎn)身那一剎那便忘記了的。可是,從那以后,為何你竟未回去尋她蹤跡,為何你竟連家書也不曾修一封譴親信送去?也許她也這樣想過。想過若你再度出現(xiàn),她必定將這半生等待出來的`困惑全都說與你。時光漸遠(yuǎn),到后來,縱然只是“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只要能解相思,她也知足了。只是相思難解,人世薄涼,直到她病重,她亦是念著你的。而你卻在遙遠(yuǎn)的京城,摟著傾城的寵妃,怎知宮外紅顏消逝、空守著時光老去的悲涼。
如果時光倒流,若她能預(yù)見她的如今,她會不會一開始便執(zhí)著地跟著你回去京城,哪怕今后在高墻深闈中遲暮老去。只是隔著宮墻便聽見你的聲音,那么此生在深宮孤獨終老,她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畢竟,她還能知道一點你的消息。畢竟,縱然她在冷宮再不能與你相見,可她會知道,你們的距離,仍舊如此相近。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每個涉世未深的女子對愛情最純潔完美的向往,懷著這樣祈愿的女子總是讓人羨慕,也讓人心疼。因為愛得狂熱了,便也盲目了,盲目得再也找不到這樣潔白的句子來說服自己。
自古以來,終是花有意,水無心。只是到最后才了悟。怨只怨,你是流水,她卻偏偏生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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