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橋免費(fèi)抒情散文
六股河水靜靜地流淌著,經(jīng)由藥王廟鎮(zhèn)、楊樹灣子鄉(xiāng),到八家子鎮(zhèn)境內(nèi),河面漸漸開闊,這給人們出行帶來了困難。上個世紀(jì)八十年代的時候,改革開放剛剛開始,不論是政府還是民間,還不是十分有錢,沒有資金能夠修橋。夏季還好,可以赤腳涉水而過。到了秋冬春三季,河水冰涼刺骨,只有鴨子在河面上戲水捉魚,人只能是坐車過河。
家住河邊的老董頭就是經(jīng)常趕著馬車往返于兩岸拉人掙點(diǎn)零花錢,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一個人只收五角錢,有自行車的再加五角,有時趕上沒有零錢,或是家庭貧困的,干脆就不收了。老董頭擺擺手,說:走吧!走吧!
老董頭的馬車給所有出行的人帶來了方便,多數(shù)人還是不在乎那五角錢的,再說老董頭家里也不寬裕,老伴有哮喘病,常年吃藥,每天掙個十元八元的,正好補(bǔ)貼家用。村里和鎮(zhèn)里對這樣的既方便別人又方便自己的事很是支持。
附近的村里人也都習(xí)慣了只有老董頭才用馬車往返拉人,別人家里有馬車也不來和老董頭爭搶生意。到了深秋,倘若老董頭還沒把車趕到河邊拉人,哪個人趕集蹚水回來,就會對老董頭說:老董!把車趕出來吧!水涼了。
然后老董頭就把車趕車來了,有老董頭的馬車在,原本想蹚水過河的人,也就不蹚水了。
六股河水就這樣靜靜地流淌著,沒人時,老董頭就默默地叼著煙袋看水里的'鴨子捉魚,河床在瑟瑟的寒風(fēng)中更加顯得空曠。
老董頭的白馬也老了,身上顯露出嶙峋的瘦骨,力氣也大不如前了,有幾次,從河水中上岸,走在河沿上的冰坎子,差點(diǎn)滑倒,白馬和老董頭都老了。
后來有人給老董頭出主意,與其用馬車?yán)藪赍X,何不搭一座橋收費(fèi),沈大高速公路就是收費(fèi)的,還有許多地方過橋都要收費(fèi),你也搭一座橋,坐在橋邊收費(fèi),價(jià)錢不變,省得天天趕車了。這真是個好主意,說干就干,這年秋天,老董頭找來兩個兒子幫忙,放了兩棵粗樹,整整忙了四天,一座小橋建成了,連摩托車、馬車都可以在橋上行走了,老董頭可以坐享其成了。
后來這事傳到了縣里,交通局知道了,這還了得,得立即查處。于是來了一輛車,下來了五六個人,一個個耀武揚(yáng)威,鼻孔朝天地說:“你這是違法的,誰批準(zhǔn)你的?你一個老頭有什么資格收過橋費(fèi)?過橋費(fèi)得我們交通部門收,你再收費(fèi)就拘留你!”
老董頭是個本分的農(nóng)民,哪里見過這個陣勢,嚇得手足無措,喃喃的分辯到:“這橋是我個人搭的,別人走橋給錢都是自愿的,我又沒逼迫別人走,沒強(qiáng)制收費(fèi),我咋是違法?”
“誰搭的橋都不許收費(fèi)!收費(fèi)就拘留你!”
最后一個農(nóng)村老頭當(dāng)然是不敢跟政府部門抗衡的,老董頭不敢再收費(fèi)了,但為了附近的人出行方便,沒把橋拆除。
第二年夏天,發(fā)水了,橋被大水沖壞,老董頭把木頭拉回家。
又到了深秋時分,水涼了,老董頭只好再把他的馬車趕到河邊,往返拉人,建橋收費(fèi)是不允許的,用馬車?yán)藚s沒人管。老董頭和白馬都老了,都一樣的動作遲鈍,神情木吶。
每到秋冬春三季,老董頭任然這樣用馬車?yán)诉^河。
六股河水仍然靜靜地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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