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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打芭蕉的抒情散文

      時間:2019-05-22 20:18:39 抒情散文 我要投稿

      雨打芭蕉的抒情散文

        冬日無水,春雨貴油。

      雨打芭蕉的抒情散文

        妻子把養(yǎng)了一冬的芭蕉搬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天氣預(yù)報告訴她今日有雨。

        天陰沉沉的,透過書房的玻璃我看到它懶洋洋的,猶如剛剛從日光浴下移步至此的少女,粉鬢低垂,秋水無光。

        “嗒、嗒”,天空落下雨點。它搖了搖頭,腰肢輕輕扭動幾下,那翠綠的“裙擺”也顫動起來。宛如鷹翅的長臂,勾著腕兒,攏著纖手指尖,在一陣微風(fēng)拂動下,婆娑到臨盆的一片枯葉。

        朦朧中,我看到父親拿著毛巾正楷我手“虎口”上的血污。

        周六的一次踏青,自找苦吃。本來想用裁紙刀折一支荊條作杖助力,萬沒想到刀子滑脫割斷左手中指、無名、小指肌腱。手術(shù)后,打點滴消炎是必不可少的。妻子和女兒要專門陪護(hù),我說:“不必啦,上班吧,工作要緊”。

        父親聞知,八十歲的老人到病房探視,我實在過意不去,又給老人找了麻煩。

        母親在家給我做吃的,父親陪護(hù)力勸不走。那點滴瓶里的一滴滴液體激烈撞擊著我的心扉。

        好長時間沒有給父親拉家常了!

        父親談到了他的爺爺,我的曾祖父。

        “民國三十、三十一年大災(zāi)荒。我的爺爺領(lǐng)著二十多口人的大家庭,上有老下有小,四世同堂。您爺排行老大,我還有兩個叔父。二叔英年早逝,三叔被拉壯丁無音信,留下二審帶著三個哥哥一個大嫂。三嬸拉扯著一個姐姐一個弟弟。那時村里一多半人都外出逃荒啦!俺爺為不讓這個家離散,實行嚴(yán)厲的家法。媳婦們不論誰做飯,他親自挖瓢玉米糝,監(jiān)看下到鍋里滾起來才離開。那時根本吃不到饃,就是稀粥煮紅薯。往鍋里煮的紅薯必須切得指頭肚大小,嚴(yán)防有人只撈稠的。為此,紅薯窖口他釘木撐鎖起來,如果有哪個兒子、兒媳不聽話,拿根鞭子就打。

        一次我大嫂做飯,玉米糝剛下鍋還沒攪開,爺爺就有事走開。大嫂趁機(jī)把一個拳頭大的玉米疙瘩盛到碗里放一邊,可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到廚房來,情急之下倒到一邊的驢槽里。驢不知何物一嘴吞下咀嚼,無奈沾到上腭上,“咔咔”不止。爺爺意是為驢子病了,掰開驢嘴一看,怒不可遏,痛斥孫媳一通,要不是隔著一輩,非鞭笞不可”。

        父親又談到他的父親,我的爺爺。

        父親說,他父親高風(fēng)亮節(jié)。過罷災(zāi)年后,他爺爺勞心過度病逝。待他三兄弟分家時,我爺爺堅持讓他倆個弟媳先揀,“漸罷的就是我該要的”!

        為了這個家,父親說他父親當(dāng)過挑工,到許昌學(xué)過福音,后來到大金店做生意,被日本兵抓去修飛機(jī)場一個月。后來奶奶看著爺爺沒信了,拉著父親走到雷村,遇到八路軍夜襲飛機(jī)場救民工和爺爺相遇,抱頭痛哭一場。

        父親的述說還為我解開一個謎團(tuán)。

        爺爺和村里的朱光斗是發(fā)小。朱光斗有個孩子叫朱發(fā),是八路軍的游擊隊長,后來被地主還鄉(xiāng)團(tuán)亂石砸死。朱發(fā)有個姐姐信孩嫁給本村我叫老爺?shù)耐跛┚o。后來我給信孩的兒子是同學(xué),按輩分我應(yīng)該稱這個同學(xué)爺爺,可叫他媽卻叫姑姑。原來就是爺爺和朱光斗的關(guān)系的緣故。

        父親說他父親沒讀過幾年書,但心靈睿智,做生意活到一次長途販賣可掙頭驢;顚W(xué)活用毛選時,他是公社的積極分子,林業(yè)局的.彭念祖專門寫過他的事跡。后來大隊搞林業(yè),村里山崗田野的泡桐多是他育的苗。掛果樹多出自他的嫁接。

        是的,爺爺是我心中偉大的人。我記得登封報張存義寫他的有快板書。村西我家蓋房全是爺爺挑回的石頭、自個磊的墻。小時候我在家的旮旯棚梁上見過一本四角號碼字典,書“王儒忠”三字,想必“儒忠”是爺爺?shù)难盘柫?磥頎敔斚M募页蔀闀汩T第,有忠國之才!

        父親又談到了他的母親,我的奶奶。

        奶奶姊妹四個,她排行老三。父親說他母親天資聰慧,在姐妹中最受她外婆寵愛。奶奶妯娌們分家后,紡花織布做鞋賣錢,后來做生意,但墊底金多是他外婆出拿來的。他外婆家有幾畝地,災(zāi)荒年過不去就賣點,不缺吃的。奶奶一生遭遇喪子之痛,父親說他姊妹七個,最后成家立業(yè)只有我大姑、二姑和他三人。為此,奶奶對子孫傾注了滿腔的愛。

        說道這里,我一陣心酸,淚生雙眼,我強(qiáng)忍著不想讓父親他老人家目睹再感傷,我已在多篇文章中述及奶奶的大愛。

        父親說他從小在他外婆家住得的多。就是災(zāi)荒年外婆經(jīng)常烙玉米面餅子,在火上一炕,焦香焦香的。有時晚上還炒麥花吃。

        父親說他從小上學(xué)不太連貫,上過福音堂小學(xué),還上過唐莊的完小。后來和唐莊的王志敏、韓海亮一同考上少林寺私立小學(xué)。上學(xué)去時,王志敏家有錢,經(jīng)常坐他家覓的車子。后來縣立中學(xué)招生,他又去考,上了不長時間就輟學(xué)了。1955年在開封上了一年師范,大家選他當(dāng)班長,這一年學(xué)了很多東西;貋砗缶偷饺購R小學(xué),后來當(dāng)校長。再后來到福利院。在小單位學(xué)到的東西不多。到嵩管委工作后就,處理上下級公文,確實學(xué)到不少東西。

        “人還是要努力學(xué)點知識的,它會使你教化開明。人干啥都要奉一顆善良之心。不要想著弄人家事”!父親語重心長腸地說。

        護(hù)士拔掉我輸液扎在手“戶口”處的針頭,我按了會兒棉簽,忙著收拾東西出院,不能再麻煩父母啦,我心里一直想著。不知什么時候松了棉簽,血流了出來,父親見狀急忙按住傷口,用毛巾揩檫。

        “沙沙沙”,雨緊了起來。

        我收回思緒,定情芭蕉,通身碧綠。蕉頂一卷尖葉如佳麗的櫻桃小嘴嘬飲甘露。驀然想起李易安的詞句來:"窗前誰種芭蕉樹,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卷有舍情。"那么,蕉兒這會兒有什么情思呢!

        春意闌珊,不謝身影單。也許,唐詩人錢羽的《未展芭蕉》早就給了詮釋:

        冷燭無煙綠蠟干,芳心猶卷怯春寒。

        一緘書札藏何事,會被東風(fēng)暗拆開。

        對窗意語,心又“綠”起來。過往已淹沒在冬去的跫聲里,雨囈撩起欲望陣陣躁動。眼前倒是疊加出一幅麗景:

        薰風(fēng)庭院雜花開,窗滿蕉陰徑滿苔。燕寢凝香自終日,叩門那有俗人來(明·王榖祥《蕉石秋花》)。

        “瀟瀟瀟瀟”,雨唱著,跳在蕉葉上變成串串玉珠,蕉兒抿著嘴,會意地朝我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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