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走遠的時候散文
去報考時,長途的車上很受了一番苦。北方的初春寒氣逼人,敏感的身體會覺出諸多不適。林陪著我,對我照顧妥當。他換地方就睡不著,兩夜未眠,雙眼充滿血絲。
即使堅定如斯,這時仍在心里有一瞬的困頓,為什么,總是在一些時刻,為自己的生活制造波折,起伏和不平?
讓情緒悄悄地自生自滅。那不影響結局。
車快抵達時,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手托著腮,向外望哈爾濱的建筑和燈火。另一只臂攬著那四十多歲的丈夫。他在她的懷抱里,同樣托著腮向外望著,兩人表情安靜,似乎有神往。
而一路上他很是自得其樂,對著一堆東西吃吃喝喝。不時咂巴嘴,發(fā)出響亮聲音。斯文的年輕女人習以為常,不覺有任何不妥。不時對他交談微笑。
是一對幸福的夫妻。幸福的定義是,即使外界對你有諸多挑剔指責,可是愛人接納包容你的一切,她的心是你舒適安然的家。
逐漸接近哈爾濱,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樓房的陳舊。這里有一些古老式樣的建筑,有外域文化的氣息。參差不齊,高矮不一。遠遠望去,有無法片刻了解的浩瀚。
想起我的朋友。阿火,當初我們曾經(jīng)是計劃一起來這里的。但現(xiàn)在,六年后,我才第一次抵達這片土地。沒有驚動她,怕被隆重的對待。坐在公汽上,聽到車上的播音,報出一個個陌生的地名。車里有很多拿著乘車證的學生,也許幾年前,杯子就是其中的一個。這是他生活的城市。他曾說,在無聊的時候,會坐上汽車,一站一站的看過去。想起他從前說,從學校坐公共汽車回家,本來是不注意天空的,但是現(xiàn)在會看一下。因為我曾經(jīng)說,看到他掛在線上是很平常的事,就象那個時候每晚都會看到月亮。
坐了近半個小時,注視沿途,開始感受這里的廣闊曲折。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北方,太多的東西都是相似的。
林說,他更喜歡齊市,那里相對來說更靜一些。
大隱隱于市。對于心靜的.人來說,在哪里都是一樣的靜若止水。所以我不理解陳曉旭為何會出家。那是一種對塵世的放棄和避讓。
寒流來襲,天空飄起雪花。沒想到會這樣的冷。在秋林看到一個同學,更讓人覺得這異鄉(xiāng)的街頭,象是在熟悉的家。
只是沒有合自己口味的東西了。本應很豐富的食物,味道都偏離習慣。這段時間以來,每每在異地吃飯,都會想起張中行對婚姻的分類:可意,可過,可忍,不可忍。而在外通常是可吃,加一些可忍。
火車站盛大喧嘩,但出于隨遇而安的原則,一切都是短暫的過往,皆可忍。已經(jīng)過了高峰期了,四個大型候車室,仍是人滿為患。到處有隨地而坐的人。國家一再強調(diào)穩(wěn)定低生育水平的重要性,在火車站總是體會深刻。
吵鬧擁擠的人們,緊密閉塞的空間,讓人喪失一部分尊嚴。
車里同樣狹窄。相對而坐的,是四人座或是六人座。心理書上說,正常社交距離是1.5米,而火車上,大約半米。逼仄寂寞。
坐久了,站起來活動一下?吹竭h處的一個中年男人,正對對面的女孩閑聊著什么。他的聲音溫吞,表情遲疑,不時伸出舌頭,緩慢地舔著嘴唇。女孩很懷疑地應答著,還帶著些微微的譏諷。
近處,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對對面的中年女人講著過去的事情。女人不知不覺中聽進去了,開始參與評論。她抬著一張傲慢的臉,居高臨下的望向他。
是不是男人都喜歡向陌生的女性傾訴?喜歡女人聆聽,和認同?
對面的一位大爺,對他的妻子關愛有加。林說,那是因為她是他媳婦。感恩的人知道,沒有什么是天經(jīng)地義的,這只是好丈夫們的觀念。
老年的女人,在愛自己的人面前,一樣恃寵而嬌。那位大娘,正在抱怨車里太熱?赡苁撬芘。我卻在覺得冷,不覺望向她。轉(zhuǎn)回頭時,坐在我對面的那個中年男人,正看著我,微微抬高了眉,有詢問的神情。仿佛表達著無聲的默契。
想起一個貶義的形容,“眉來”,看是否有人接招,“眼去。”
這是一個情種。有非常耐看的臉,修長挺拔的鼻峰。在火車尚未啟動時,長久地注視著窗外。他對周圍的氣氛敏感,可以捕捉微妙的變動。
情種的境界,要比色鬼高一層。神情沒有那么混濁。正如有的人好色而不淫,有的人淫,而表面看上去似乎不好色。
漫長的旅程,很多時間,吃過暈車藥的我,都在昏昏欲睡。或是靠在林的肩膀上睡著了。偶爾醒來,看到對面的那個人,在雙手托了臉假寐。只露出中間精雕細琢的五官,在中年人松懈的皮膚映襯下,又讓疲乏沖淡了,那美就有了粗糙。
對男性不習慣用美來形容。他們是不適合精致的,能打動人的地方,其實更多的來自于性格,能力,修養(yǎng),粗枝大葉中的得體。
這一年中,還要有四次出去應試。省會有很多空間,讓我可以慢慢去體會。包括火車上的感受,也一樣次次不同?茨阌龅绞裁礃拥囊恍┞冒。喜歡一切新鮮的事物,為生活注入的挑戰(zhàn)和活力,這是緊張的考試帶來的另一些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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