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殤,人之悟抒情散文
我們習慣把春天稱為姑娘,那是因為春天里百花盛開,草木蔥綠,象極了婀娜多姿的姑娘,還因為春天的溫柔與矜持,給人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你看那春天的雨,細細的,綿綿的,象姑娘頭上的青絲那般飄逸,春天的風軟軟的,柔柔的,象姑娘那纖嫩的玉手輕撫著臉頰。
同樣的煙花三月,這幾日的春風,春雨就不知潑辣了多少倍?耧L呼呼的吹,吹得門窗咣咣的響,漫天的紙屑,塑料袋,還夾雜著沙塵在空中肆無忌憚的沖撞。雨,一陣大過一陣,叮叮當當?shù)卮蛟诓AТ皯羯希憧,那假山下的蓮池里,滿是雨滴落下濺起的水花。
又是一夜的風雨,我真有點擔心辦公室外的那片油菜花了。今天早晨,天放晴了,小區(qū)滿地都是被風雨摧殘的落花,我不僅加快了上班的步伐,我要去看看,那片讓我魂牽夢縈的油菜花可否安好?
說起那片油菜花,得先說說我工作的那所學校。學校位于縣城里,周圍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就在學校和高樓的中間有一塊尚未開發(fā)的空地,不知被誰開墾出來種上了油菜,那菜地和我們的.辦公室就一墻之隔。
自從來到了城里,遠離了那生我養(yǎng)我的土地,見慣了城里的奇花異草,厭倦了城市的花紅酒綠,憎惡了城里的爾虞我詐,那充滿鄉(xiāng)土氣息的這片油菜是多么的令人神往。
我們見證了那片油菜的生根,發(fā)芽,我們目睹了那片油菜變得蔥綠,我們欣賞了那片耀眼的金黃。每當下課的時候,我們辦公室的幾人都會站在陽臺上,面對那片黃得刺眼的油菜花或談笑風生,或默默地欣賞。
打開辦公室的門,迫不及待的來到陽臺上,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油綠,周五還盛開的菜花沒有了,菜花上忙碌的蜂兒不見了,滿地的油菜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
一地的殘黃,一臉的茫然,滿腔的失落與憂傷。此時,我終于懂得了黛玉葬花時的心情!盎湟嗳缛孙h零!笨吹轿译y過的樣子,同事笑話我:“你怎么如此多愁善感呢?!那花不是今年謝了明年還會再開嗎?”
雖說“年年歲歲花相似,”可誰不知“歲歲年年人不同”呀?除了對時光易逝,歲月易老的感慨外,我對油菜花的凋謝確實有些傷感,這源于我對油菜的深厚感情。
我生在農(nóng)村,小時候家里很窮,晚上如果能夠吃上一頓面條,那便是我們兄妹幾個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只有在吃面的時候才能沾到一點久違的油分,也只有在吃面的時候才能吃到新鮮的蔬菜。媽媽才舍得從熏干的豬大腸上切下一截,用水洗凈,剁得細細的,然后放到鍋里煎出油來,那滿屋的香味令我們兄妹垂涎欲滴。沒有蔬菜怎么辦?媽媽就叫我們從蔥郁的油菜上擰下一些葉子來,擰葉的時候可要小心,一定要把葉柄留在油菜上,那樣才不會傷到油菜。油菜的葉特別的細嫩,滑膩,吃到嘴里有入口即化的感覺。
油菜開花的時候,也給我們留下了很多難忘的回憶。油菜花,我們是心存敬畏的。有一次,油菜花開了,我們幾個小伙伴捉了些采花的蜜蜂放在玻璃瓶中,然后從油菜上折下一些花來放進瓶里,就算給蜜蜂建了一座漂亮的房子。后來媽媽知道了,很嚴厲地批評了我們,并且嚴肅的說:“菜花黃,瘋狗狂!”從那以后,我們經(jīng)過油菜地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從菜地里鉆出瘋狗來,更別說去摘花了。現(xiàn)在想來,那只不過是騙人的伎倆罷了。
花謝的時候,那油菜地里總能留下我們的歡聲笑語。有空的時候,我們是要背上背簍,去采摘豬草的,油菜地里那些鮮嫩的草兒是豬的最愛。于是,油菜地便成了小伙伴最好的去處,鉆進菜地,呼吸著帶有油菜味的空氣,天空被密密麻麻的油菜枝條割成了一綹一綹的藍綢緞,斑斑駁駁的光點散射下來,那里便成了我們最好的游戲場所。躲在油菜叢中,拿出撲克牌,玩上一陣子“升級,戴帽子,”那是必不可少的。快回家的時候,菜地里茂密的小草總會幫上我們的大忙,實在不行,那油菜桿上沒有枯干的葉子也是我們很好的選擇。每次背著滿滿的一背簍回家,家長們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而今,在這春暖花開的三月,眼前的這片油菜花卻走完了它那短暫的花季,人生不也如此嗎?在我們花季,雨季的時候,總是愛去幻想那人生的美麗,愛去憧憬那美好的未來,愛去等待上天的恩賜,甚至停滯不前,恣意賤踏自己的青春,卻沒有好好的把握這似水的年華,時間就從我們的指尖不經(jīng)意地溜走了。人生的三月就如同這凋謝的菜花,“零落成泥碾作塵”。
最美人間四月天,不負春光和時行。
林徽因寫得好:“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雪化后那片鵝黃,你像;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水光浮動著你夢中期待的白蓮。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忘卻曾經(jīng)的過往,展望美好的明天,背起行囊,整理好心情,讓我們闊步邁向人生最美的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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