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散文

　　知道平安夜，是在大學的時候。

　　八十年代末，不同于現(xiàn)在西方文化已經(jīng)浸染的時代，那時雖已改革開放了幾年，可文化習俗上，仍舊固守著千年的傳統(tǒng)。對于圣誕前夕的平安夜，基本毫無感覺。

　　青春年華的大學生，開放的思潮常常最先影響到這批滿是活力，且渴求新知的少年。

　　蘇州古城宮巷，有一座基督堂。那座西式教堂，我從小就知。無數(shù)次走過那里，卻從未關(guān)心過。長期的唯物論教育，讓我跟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對精神為重的宗教絲毫提不起興趣，與之相關(guān)的教堂，也就不在關(guān)注的列目中。

　　大一的圣誕節(jié)，我們自然是上課。西方國家節(jié)日至現(xiàn)在為止，仍未列入大陸的法定假日，那時更不用說。鄰座的幾位女同學課間談起了昨晚的活動，她們幾人在圣誕前夜去了宮巷基督堂。

　　從她們那里，我才知道，原來圣誕夜就是平安夜，那天晚上，可以是如同春節(jié)除夕一般熱鬧。

　　次年，我也去了那座基督堂。原想體驗其中西式的歡快，幾位信眾不失時機拉住，并努力說服入教。長期的根識，讓我對全然不同的信仰立生了恐懼，禮拜堂都沒進，倉惶地逃了出來。

　　后來許久，我都未曾跨入過教堂一步。

　　發(fā)展的蘇州，越來越大，教堂也在逐漸增加，我的族系中，幾位堂兄都已成為基督的虔誠信徒，我的竹馬青梅，也不知何時入了教。

　　幾年前，家附近立了一座基督堂，由于位置在蘇州獅子山麓，也稱之為獅山堂。此時，與我第一次進教堂，已經(jīng)隔了二十余年。二十多年的時光，把我從徹底的唯物論者，不知覺中變成了另外一個不同之人。

　　獅山堂建好后的每個平安夜，我都會走入其中，駐足和停留片刻。雖已不是個唯物論者，但我也并不是一位基督徒。只是這里的氛圍，能覺之冬夜里一股暖熱的親近。幾年前，人流涌塞的大門前，一位信眾以為此時此地的人，都同他一般虔誠，對我口稱弟兄。這樣親近的稱呼，發(fā)自一位陌生人的口中，心中暖流涌起。

　　也就一次帶著孩子來過，那夜，教堂的一片空地支起了大幅銀幕，把里面正在布道的畫面同聲傳了出來。牧師的話語滿是慈愛和贊美，我們整整停留了四十分鐘聽他的宣教。不久后，兒子說到：“如果需要一個信仰，我選基督。”

　　自此，凡是出國，他必定會在教堂中安坐，直到導(dǎo)游或是我的催促下才離開。

　　只是數(shù)次平安夜，雖都去了教堂，卻無一次坐滿了全程。

　　今日又是平安夜，晚上六點半開始的活動持續(xù)到了八點半。第一次，我坐定其中，寸步未離。牧師一聲聲贊美詞中，無數(shù)的信眾和著一聲聲阿門。信眾中，更多的已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就是牧師，估摸年齡也不會超過三十。

　　身在其中，我并未說出一聲阿門，畢竟，我仍不是信眾。但我未離去，那牧師充滿愛的言辭，以及對主的贊美，化成了涓涓暖流，圍繞包裹著我的身心。其中雖是人眾，心卻安靜祥和。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基督的教義我仍不甚明了，但牧師布道中所知的，卻與我日漸穩(wěn)固的信仰極其的相似。

　　愛，是這個世界的基石。心中充滿了愛，也就幸福滿滿。

　　寫于2017.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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