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吟旱荒漠(散文詩)
行吟旱荒漠(散文詩)
旱荒漠有一種特殊的惆悵,它把極寒和極熱放在胸中冶煉,掬出一捧千年的思緒隨風飄揚,我走進旱荒漠,牽出一縷沙魂……
==題記
一 大漠風
在星星隕落的地方,我于寂寥的天地之間,感受旱荒漠的蒼茫。
大漠的風呼嘯而至,狂野地噬咬著礫巖。風,在石的脊梁上刻出道道溝壑,張開幽黑的嘴巴,要吞噬每一個耀燃于星星峽的愿望。 ( )
風,打著旋,裹起旱荒漠的砂礫,騰上天空,一柱塵煙,拉直了天與地的距離,我想觸摸下這天地的量尺,卻被毫無表情的大漠風,推了個踉蹌。
沿著駱駝的足跡,撿拾荒涼的詩句,一路橫風,讓我噓唏不已。這天高地闊的荒漠啊,你并不十分蒼老的胴體,如何能懷上綠色的種芽?
風,把星星峽的山逐漸削為起伏的坡地,即使不站在坡頂,也能一眼洞穿天邊的云海;哪娘L喝著雄性的吶喊,一路狂奔,截斷天山的纏綿,闖進玉門關……
從涼洲詞里,從古邊寨詩里飛出的蒼鷹,盤旋在西路軍走過的路上,張開的羽冀與風較量,告訴我:在這漫漫荒漠中,還有不屈的生命!看!連野狼都不愿涉足的土地上,芨芨草在礫石的縫中舞著生命的綠色。大地,以母親的慈愛,保護著弱小的生命,用枯蔫的乳房,喂養(yǎng)彌足的珍貴。我感嘆,我震撼,狂躁的大漠風卷不走生存的意志,極度的險惡地,殺不了生命的曼妙!若隱若現(xiàn)中,詮釋什么才叫頑強,升騰的熱浪里,彰顯何為主宰!
大漠風雄渾地挺立,卷起的走石帶著駭人的哨音,我背過身去,不愿見大漠風肆虐嘲笑的嘴臉,而脖間的圍巾卻像旗幟一樣高高揚起。在風中,我似一粒走石,與風對峙。所不同的是,我穩(wěn)健的雙腿與大地牢牢相隨。
我明白,狂妄的大漠風讓萬靈斂容,讓人類蹙眉,也許它得逞了多年,但不可能永恒!縱然它無法無天歇斯底里,漫漫的旱荒漠上已聳立起一座座風力發(fā)電機組,讓醉漢撒野般的橫風,推動那巨大的葉輪,為人類發(fā)出光明的電力!
如刀的大漠風,削瘦了站立多年的大山,用溝壑雕刻成皺紋,成為塞外的古老。干渴的荒漠啊,長不出綠色的高度,在駱駝走過的地方,只見一條柏油大道直通天邊。我坦然,我欣慰,因為我知道:只要有路,就會有人,只要有人,終有一天,綠色會綿延而至,礫石的表層會風化出黑色的土壤,到那時,蘋果的香氣隨著溫柔的大漠風飄蕩,潔白的羊群像朵朵云彩般地擁來……
浩淼淼的荒漠,生長英雄的荒漠,陣陣大漠風一定能抖落出深度的神話,而那星星,就在這 曾經不毛的峽里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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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大漠
礫石成沙,一層層,從旱荒漠的深處跑來,親昵地與我撞個滿懷。我情不自盡地晃了晃身體,一層浮沙瞬間充盈了雙腳。還是質地太輕!荒漠的風能把它旋成頂天的柱,卻轟然坍塌于風的腳后跟。
我不知道該如何感受沙,感受荒漠的心思?天高地闊,在少有生命的黃黑中,如何體會大漠孤煙的身影?
荒漠望遠,視野蒼茫,朝陽以彤紅的身姿躍起,夕陽以金紅的身姿謝幕,那不變的黃,似滿鋪大地的宣錦,那不變的黑,似一個個天書的文字。如果這就是荒涼,那為何還要崛起峽谷的脊梁?!如果這就是空寂,那為何星星還要在這里眨眼?!
足跡,無法抵達荒漠的內心,野狼的長嘯,也僅在荒漠的邊緣回響。為什么古絲綢之路要選擇如此了無人跡的荒漠?抵達西亞、北非、歐洲,難道這是條天塹的通途?
一個個的不解組成巨大的問號,漠野的氣息不能復原所有的信息。無言的荒漠充滿了不可駕馭的力量,那陣陣的大漠風中,傳來紅軍西路軍浴血奮戰(zhàn)的慘烈,黑幽幽的星星峽啊,抱緊了西路軍最后421位軍魂(東渡黃河時,西路軍共有二萬一千八百人),為革命留下了可貴的火種。紅軍西路軍的忠魂們在這旱荒漠上吶喊,我們無怨,我們無悔!因為革命會有曲折,會有犧牲,會有血染的教訓!為了我們的祖國嶄新的明天,我們甘灑熱血,鋪就勝利的康莊大道!星星峽為西路軍的.使命畫上了句號,“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如今,當我腳踏實地地站在星星峽的土地上,我才真心地感悟:那孤煙的直多像不屈的忠魂在仰天長嘯,那落日的圓,該有多少英雄的魂魄來成就!這種大氣磅礴是信念、是意志,是鮮血,是革命者的大無畏!
往事越千年,大漠成就了半部唐詩。詩韻,向大漠吐出壯志難酬的郁悶,詩歌,從大漠撿拾保家衛(wèi)國的豪情。而絲路的商隊,踽踽前行,九死一生的征途,讓到達歐洲的中國絲綢無愧于黃金的價格!
干渴的旱荒漠,沙比土多的旱荒漠,讓星星峽鎮(zhèn)如此地渺?H唬?拔錁禾煸瘢?收呱?妗薄P≌潁?寥輝諢哪??校??桓揮校?茨蕓犢?匚?俠幢蓖?男腥耍?釕銜饔虻母柿。?儆新躺???沉?呀?衣淌?諏朔殼拔鶯蟆??
一個“旱”字,扼殺了多少生的希望,讓荒漠猙獰,讓荒漠無限悲涼。星星峽、柳泉……從旱荒漠的心中淌出了一個個詩意而又瑩綠的名字,西風泛轉的流沙,把旱荒漠千年的守望匯集成愿,直指天庭:我要用這塊土地上的強悍和結晶,叩響沉睡千年的神話!因為在我的身體里,有著能量,有著輝煌,有著不屈的精神在閃光!請看,那奇跡般存活在我身邊的沙柳,任狂風冷霜的威逼,仍然像烈火一樣溫暖著我冷寂的胸膛。
有一本書曾經寫道:“如果你沒有到過沙漠,你就無法真正理解生命。如果你沒有深入到沙漠的腹地,你就無法真正領會到茫茫瀚海的雄渾和壯美!币蕾嗽诤祷哪膽驯Ю,有一種空、大的感覺,放得下世間所有的事,忘得了紅塵所有的擾。粗狂與陽剛,博大和遼遠,使我依戀著蒼茫的天,廣袤的地,寧靜的旱荒漠,雄渾的大漠風,默默中,將旱荒漠的心愿收起,化作我們及我們子孫今后的行動,幻想著幾千年后如果可能,那將是一次極度美麗的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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