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醉撈刀河｜與草的情結(jié)｜“飄雪”的白茅
在寒冷的嚴冬，皚皚白雪覆蓋著大地，各種草類都知趣地枯萎了葉子，將草莖和種子完好地保存在溫暖的土壤里，一直等到“春姑娘”來了，柔和的陽光普照大地，各種草根和草籽都得到“太陽公公”的盛情邀請，紛紛探出乳白色幼嫩的“小頭小手”，近一天的等待后，陽光就幫助她們穿上了最耐看的綠色“衣衫”，她們眉毛色舞，活力十足，不斷地吸吮著大地母親的營養(yǎng)。每天早晚大氣層受“太陽公公”的“委托”，又給“她們”喝些露水，催促“她們”一天天快速地長高，一天天完善自己的形象，各自顯出迷人的風彩。于是在短期內(nèi)，崇山竣嶺的大樹邊、水溝邊、田基上、塘排上、山?jīng)_里的荒地里、房屋前后的空地上、小路邊等等，就又擁擠著綠色的“小天使”，形狀各異、色彩繽紛的小花朵也在草叢中四處點綴。這下又招來了翩翩起舞來湊熱鬧的蜂蜂蝶蝶，也引來了各種又爬又跳的昆蟲在草叢中“捉迷藏”，共同組合出一片快樂的景象。
草也是很“聰明”的物種，它們對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能力總是綽綽有余，以下介紹幾種因牛喜歡吃，所以我們與之常打交道的幾種草：首先說長在山上樹邊的芒草：它一般長得比大人還高，整個一蔸就占不少的地盤，一個大人雙手合圍也抱不完，桿也有手指頭那么粗，葉子又寬又長，兩邊還長有鋒利的鋸齒，作為保護自己的有力“武器”，真有與灌木叢一比高下的實力。只因它是甜的，芒鼠專愛吃它的根，有時也就夠要它半條命的了，牛愛吃它的葉子，如老葉沒了，不久后新葉又長出來。
在菜地、花生地、番薯地、棉花地、田基上黃豆苗的間隙里，常生長著“馬唐草”。這種草牛也喜歡吃，一般只長到三十公分左右高，葉子只一厘米寬，長劍形，長在只牙簽粗的歪歪扭扭的桿節(jié)上，一蔸草有很多桿，也就很多葉子，十分茂盛，是我們當?shù)刈钇胀ǖ牟蓊悺?
喜歡與旱地上的農(nóng)作物長一起的，牛也喜歡吃的，還有“牛筋草”，這種草在不同的環(huán)境長出的形狀是不同的，有扁形的，有不規(guī)則任長一堆的，最有特色的形狀——像高腳酒杯盛酒的那部分，草梗扁形，白色，密密地圍成一個圓圈，底部是一個窩，如豎起放個雞蛋下去，剛好不會滾動。它的小葉子也是長劍型的，草桿特別地有韌性，很多根，“吃地”還很深，要用很大力才能將一小蔸拔出來，用刀去割，也特別地費力，我家屋前的空地上也長有幾蔸，幾年下來已長很高、占地又寬，有些攔路，非用鋤頭對付，還奈它不何。
在油菜地里，生長得最茂盛的草要數(shù)“牛繁縷”，它的葉子是圓形的，象手指甲那么大，桿是彎彎曲曲的，比香簽還細小，從根部一路往上長，要分很多節(jié)，每一節(jié)上又分支，層層疊疊、密密的一小堆，嫩嫩的、稍微一折就斷了。它喜歡生長在土質(zhì)疏松的、肥沃潮濕的地里，如菜地就是它喜歡“呆”的地方。
在油菜地里，還有一種草也長得很茂盛，我們叫它“香簽草”，它們生長得特密集，特擁擠，從草蔸處開始就互不相讓，一齊直直地往上長，中間也少有開叉，同一蔸處長的草桿幾乎都一樣的高，桿的上節(jié)被“花粉”粘住，比下節(jié)粗些，如整條香簽一樣，尖尖的窄窄的葉子，就長在桿的頭頂上。整個全身都是青色的、嫩嫩的。它們與黃粉的、鮮艷的油菜花搭配在一起，還真有一番“理由”。 ( )
在我還不夠年齡進校門的時候，我們附近村的人耕地都用黃牛，但幾年過去，各個村子出現(xiàn)了與非洲野牛十分相似的大水牛。聽人說水牛高大有力，犁田效率高，我們村也不例外，從洞庭湖邊購來了水牛，于是，兩種牛在當?shù)鼐秃推焦蔡幜�。水牛一般犁大一些的田地，黃牛去犁山里又窄又短的梯田。
一個新的物種的引進必然會對大自然有所影響，水牛像河馬一樣喜歡水，也特喜歡吃一種叫“水草”的草，我的腦子里常想：也可能水牛在剛購來時，肚子里就帶來了這種草種子，或者沒消化的草節(jié)頭，拉出來后就地生長，并以特快的速度通過水的流動散播。不到幾年，水牛所能去的有水的岸邊上，都長滿了水草。這對水牛當然是好事，自帶“糧食”種子來，但對禾苗來說是一種“侵略”，我們在“來”禾的時候，真要多做很多的工夫，將其從禾田中清除。因為它的生命力太旺盛了，只要有一小節(jié)根在泥里，過不了多久，就能發(fā)育生長出一大片水草，它們向禾苗搶肥，搶空間，那禾苗當然不是它的對手。水草的根深深地扎在泥里，泥越肥它長得越壯、越茂盛，它的桿也是園的`，只香簽?zāi)敲创�，葉子也是長劍形的，常常見到偏離垂直線的桿，四十度左右角斜“插”著，風兒吹來，桿在水中搖擺，葉子晃動得更加的厲害，因為葉子寬，易招風，也就有自己的“個性”，有時能轉(zhuǎn)動一百八十度，將乳白色的反面扭轉(zhuǎn)到正面來，令人想起特別有營養(yǎng)、同樣是白色的牛奶汁。
在小河里，岸邊的水草將“小手”斜伸到靜靜地流淌的水中去“嬉戲”，整個草桿和葉子被水沖倒沒入水下了，眼看要被水沖走，但草蔸利用桿的韌性，又將草頭拉住彈了起來，還帶起了幾滴水粒，高高躍起又掉到水面上，魚兒見到，以為是蚊蟲，紛紛浮上來瞧瞧。這種游戲不斷地重復(fù)著，魚兒也總是不放心地走了又回來，終因為中間有不淺的潺潺流水，水草只能天天擠在岸邊“觀望”，想要到達對岸連成一片，老是沒有太多指望。
在田基上，還有很多其他品種的草，如“霸根草”，它的桿比馬唐草長一點，平時所見的特點不是很明顯，但在新開發(fā)的土地，或是退水后所露出平坦的地上，霸根草的特點就表露無遺了。往往一根莖可以貼著地面走幾米遠，因又有韌性，有些人也叫它“鐵線草”，它每隔十公分左右就有一個節(jié)，節(jié)下生根，節(jié)上長綠葉，那長長的莖圓圓滾滾很肥壯，因為嫩還保持著紫銅色。它們排成一個“長蛇陣”，競相以最快的速度伸長“手”，去霸占新的、又平坦、土質(zhì)又有些濕潤的地盤，整塊地就成了它們的賽場，它們在各自的“跑道上”沖剌，但也有一些可能是因晚上“看”不清，發(fā)生了交叉，整個場面熱鬧非凡。我們小孩見了也很興奮，忙脫下鞋，跑去站在上面，特意去踩，用腳板去感受細嫩的地面的涼爽和嫩草的“撫摸”，有時還在上面打滾，翻幾個跟頭，墊底的草和我們都秋毫無損。
與霸根草外貌相似的還有一種“結(jié)縷草”，這種草很團結(jié)，要么讓位于其他草，要么就像地氈一樣，將整塊地蓋得嚴嚴密密，其它草就很難插進來了。人們所能見的主要是它的莖和細小的長形葉子，它的桿又短又細，所以它長得矮，我們一般不去割它，只有牛“親自”來了，就喜歡吃它，它們大都長在塘基上、斜坡上或不種莊稼的不肥沃的空地里，在生產(chǎn)隊要燒火涂灰做肥料的時候，大人們會用鋤頭，連它的根也一起整片挖出來，曬干后堆在一起噼里啪啦地燒掉，沒人會覺得它可惜。
比較普遍的還有白茅和狗尾草，它們的葉子都是長長的劍形，白茅的葉子幾乎是從地面長出來的。而狗尾草有長的桿子，葉子是從較高的桿上長出來的，狗尾草抽出的“穗”帶青色，而白茅抽出的“穗”上有層棉花一樣輕而白的絨毛，風兒吹來，就像柳絮一樣飛向空中，也象冬天的飄雪。狗尾草一般長在山地上，稀稀疏疏，而白茅喜歡長在塘排上、田坎上，或是山邊，一般長得比較密集。這兩種草也是黃牛所喜歡吃的，但白茅的葉子很薄，沒油性，兩邊還有鋸齒，就是割了一大把也是很輕的，沒份量，所以我們小孩對它也不感興趣，也是只有牛自己跑出來，不厭其煩地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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