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靜氣看世界的畢飛宇勵志人物故事
板寸式的小平頭掩藏不住智慧的腦袋,兩片老花眼鏡的背后透出正直與深邃的目光,結(jié)實有力的身材掩抑在超越年齡隔閡的牛仔服之后,這就是“第八屆茅盾文學獎”獲得者、中國作家畢飛宇。
嚴謹、和藹、帥氣的謙謙君子之貌,筆直挺拔的健美身材,讓你看到畢飛宇時,既看不出他的年齡,也猜不透他的身高,你很難相信這個“不像作家的人”塑造過那么多性格各異、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
畢飛宇的長篇小說《推拿》第一次為江蘇問鼎了茅盾文學獎,他還憑借《玉米》和《哺乳期的女人》兩度問鼎魯迅文學,且拒領過某項文學年度大獎。文學批評家孟繁華認為,《玉米》是中國新時期以來”最好的中篇小說“,憑此篇畢飛宇便可在中國當代文壇獨步天下。
“對影視的貢獻也就是,刺激了導演一下”
剛剛參加完倫敦書展,回到南京的畢飛宇,還沒坐下喝口茶,就被導演楊亞洲拉回到了興化。江蘇興化是畢飛宇的故鄉(xiāng),也是楊亞洲電影《哺乳期的女人》的拍攝現(xiàn)場。
時值油菜花綻放之際,從含苞嬌羞、黃金盛開到花謝凋落的這一個多月時間,畢飛宇在南京和興化之間已經(jīng)走了兩趟。
畢飛宇不參與自己的小說改編,更不愿意寫影視,無論制片方給出多高的價格他均予以婉拒。他有他的理論,一個人只能做一件事,所以,兩只腳只能踏在一條船上,如果一只腳踏一只,“你會把自己撕了”。這是不行的。
他說,他有這樣的認識多虧了張藝謀。早在1994年,畢飛宇的小說創(chuàng)作初露鋒芒,如日中天的張藝謀邀請他擔任《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編劇。畢飛宇坦言,這是一次不成功的合作。這次合作給了畢飛宇一次全新的認識:電影是電影,小說是小說。從那時候起,他就告訴自己,離影視遠一點。
所以,畢飛宇很珍惜上帝給予他寫小說的天賦,一心一意做好自己能做的事。甚至,他和記者說笑,在家里他也不做家務,只剝削他的太太。太太有意見了,他就好言相勸:“你不是在做家務,是在為中國文學做貢獻。”畢飛宇說,“人在偷懶的時候哪里還顧得上臉面。”
但是,關于他的小說改編,他又是開放的!盁o論是對導演還是對編劇,我向來鼓勵他們大膽改,不要拘泥于我的作品,即使改得面目全非,我也沒意見!彼呛堑卣f,“改壞了也沒什么,別把自己弄得跟曹雪芹似的!
因為畢飛宇對自己的作品有足夠的自信,無論怎么改,他小說“永遠站在那兒”。他認為,如果一個導演的價值求訴和小說家完全吻合,影視和小說表現(xiàn)出高度的一致性,那當然非常好,但是,那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在通常的情況下,導演往往是得到了小說的刺激,他有他的想法,他有他的求訴,只要在價值立場上不矛盾,導演就有權(quán)利獲得自己的創(chuàng)作自由。任何人都不擁有真理,小說家也一樣。導演的想像力必須獲得尊重。
畢飛宇對此看得很透,他覺得小說家和制片方直接就是一個純粹的商業(yè)關系!霸谇捌谝鄿贤ǎ阌X得導演和你對小說的價值觀差距太大,就不要給人家。既然達成了協(xié)議,小說家就要做好接受者,給對方足夠的自由度,去迎接這個孩子的出生!
“我不是女性主義作家,是問題意識作家“
畢飛宇成名以來,因為其小說中多次對于女性的生動描寫和成功塑造,被評論界認為“中國寫女性寫得最好的男作家”。不久前,倫敦書展上,他與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席、作家鐵凝展開了一場“一種女性視角”的對話。
但是,這位“比女人還懂女人”的作家并不這么看,他甚至不買賬,更不喜歡把他和“女性主義寫作”捆在一起。
“這都是無知造成的”,他認為,“從波伏娃開始,‘女性主義’就是一個獨立的'概念,它既是一種社會思潮,也是一個哲學主張,它有它的一套的學理。作為一個小說家,我塑造了女性形象,這些形象具有社會的普遍性,把我的小說形象和“女性主義”捆在一起,在學術上其實是一個笑話!
“文學人物有兩個意義,一、社會認知,二、美學解讀。美學解讀是一個基礎,它也有兩個基本條件:第一是準確,第二是生動。畢飛宇說‘我的女性形象無非是在準確和生動方面多下了一些功夫,多多少少具備了一點社會認知的價值罷了!
創(chuàng)作小說20多年來,畢飛宇小說中和女性有關的主要是《玉米》系列、《哺乳期的女人》和《青衣》,從《平原》和《推拿》起,寫作了大量男性!翱膳u家和讀者們記住我做多的還是女性主義的帽子,這正是帽子的可愛和可笑的地方,也是帽子讓作家感到無可奈何的地方!碑咃w宇戲稱。
回過頭看,從以家鄉(xiāng)為背景的作品短篇小說《哺乳期的女人》開始,畢飛宇就把對于女性的描寫放在了反思現(xiàn)代化進程這個層面上,他關注了女性的處境問題,同樣關注了鄉(xiāng)村留守兒童的問題。2002年,國務院出臺關于鄉(xiāng)村留守兒童的相關政策,但是,畢飛宇1995年就有了這樣的敏銳。由此不難發(fā)現(xiàn),畢飛宇其實是一個帶有”問題意識“的作家。
1995年,畢飛宇寫出《哺乳期女人》的時候,還是一個31歲的年輕人。31歲的年輕人面對現(xiàn)代化、城市化進程的滾滾浪潮,他的第一反應是什么呢?是留守在鄉(xiāng)村的孩子。那個時候的畢飛宇還沒有做父親,他的孩子是兩年之后才出生的。留守兒童的問題在1995年顯然不是一個顯要的問題,但是,伴隨著時代的進程,這個問題慢慢地顯示出來了,越來越重,《哺乳期的女人》也一天一天地顯示出了它的藝術價值。
應當說,《哺乳期的女人》是畢飛宇的成名作,并在兩年之后獲得了首屆”魯迅文學獎“。在此之后,中國文壇開始關注這個年輕的寫作者了,稍晚一些,楊亞洲讀到了《哺乳期的女人》。楊亞洲導演飛到了南京,在一家小飯店里,他和畢飛宇在一起討論了城市化進程、城市化進程里的留守女人、留守老人和留守兒童。
由于種種原因,這部電影一隔就是十多年,而《哺乳期的女人》也已經(jīng)問世18年了!拔液芟矚g亞洲”,畢飛宇說,“他和他那一輩的許多導演都不一樣,他的身上具有很強的人文性。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不會惦記這個女人和孩子這么多年。18年了,我的內(nèi)心經(jīng)歷了太多,這個作品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但他一直沒忘。他沒忘不是因為他記憶力好,是因為他有持久的愛。這很感動我!
“黑色世界的精彩,讓我目瞪口呆”
畢飛宇有一個習慣,只要在南京,他每天都會去健身房。是為了保持體形嗎?畢飛宇明確表示,不是。他對自己的外形沒那么看重。“我就是愛運動,天生的,愛玩兒!彼f,“寫作和運動我都愛。寫作給我?guī)砹寺曌u,運動卻給我?guī)砹藴喩淼膫。我看上去很健康,其實呢,除了頭發(fā)和胡子,到處都是傷。”
寫作《玉米》時,畢飛宇的運動項目已經(jīng)由足球變?yōu)榻∩,就因為“健身不求人”。到了寫《平原》的時候,他的生活被切成了三塊,一邊寫作、一邊健身、一邊療傷。
畢飛宇并不知道長期的療傷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命運之門悄悄打開了,他不知情罷了!皩憽镀皆返臅r候我?guī)缀趺刻烊プ霭茨Γ估?0時30分出發(fā),12時15分回家。平均下來,我每天要和盲人推拿師相處1個多小時!镀皆吩谖业氖稚,而《推拿》已經(jīng)在我的身邊晃動了。寫完《平原》的時候,我有一年多的時間在為下一部作品在發(fā)愁,頭發(fā)都愁白了,我就是看不見《推拿》就在身邊。在最高的意義上,人人都是盲人,這一點我的體會特別深!
畢飛宇還打了一個比喻,寫作《推拿》之前,他“天天去相親,結(jié)果呢?在《非誠勿擾》的現(xiàn)場,我把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娶回家了。戲劇性就是這樣簡單!
運動—受傷—理療—《推拿》,這是神奇的軌跡,也是必由之路。畢飛宇說:“命中注定的作品才是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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