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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欣賞:當(dāng)時明月在
沒想到夏天的雨,也會如此嬌媚纏綿。暴雨過去,本應(yīng)綻放的天空,竟淅瀝起濛濛細(xì)雨,絲絲縷縷,飄飄蕩蕩。少年的心仿然被著雨絲搖曳出幾許淡淡的愁緒,如門前漸起的水花,晶瑩著,璀璨著。本是相約的日子,滿滿的甜蜜和期許,只是讓著突如其來的雨淋出些不安和焦慮。
暑假打工,跟著村里的建筑隊給鄰村的人家蓋房子。少年不惜力氣,不知道偷懶,炎炎夏日,總是汗流浹背,工頭和主家自然喜歡。主家備有開水或綠豆湯,可以盡情的喝,一次主家的女兒來送水,個子不高,及耳短發(fā),黑黑的臉龐,清澈的雙眼,別致的模樣,看上去有些可愛有些精靈。問起才知道,竟是同校,更是多了份親切。
下午送水的時候,她的手里居然多了個茶缸,悄悄的走到面前,打開,芳香撲鼻,是茉莉花茶,很好喝。以后的日子,她經(jīng)常會有些特殊關(guān)照,除了茶水還有冰棍,這些在那個年代都是好東西。起初的親切也慢慢的變成了一種忐忑的期盼。沒有見到她的時候,總是感覺心神不寧,真的見到了,竟不敢看她,竟不知所措,只感覺到那羞紅的臉頰和砰砰跳動的心。
那滿是汗?jié)n的背心,她要去洗,少年怎么也不讓,生怕讓人知道笑話,實在執(zhí)拗不過,中午吃飯的時候,偷偷的洗了。當(dāng)疊得整整齊齊的背心送到少年手上的時候,竟有淡淡的清香,沒舍得穿,回家后放在枕邊,偷偷的聞聞,竟遐想出好多浪漫的夢。
時間真快,十多天的時間,房子蓋好了,主家例行請客,在家里炒幾個菜,有酒隨便喝,不知怎的總是心不在焉,趁著大人喝酒的空隙,到處尋找她的影子。她在門口站著,一直都在看著,眼神里和少年一樣,依依不舍,甚至有點傷感。
又要到別處打工了,下班后總是會繞好多路,只想見見她,但總覺的沒有勇氣也沒有理由,只是騎著車子,來來回回,希望她能走出家門,好多天了一直都是這樣。昨天下班的時候,她居然在離家很遠(yuǎn)的地方,看到少年急忙招手,她也想見他,只是家里有些忙,今天下午要給姐姐送東西,早早回來,晚上在村口的池塘邊上見見。
下午時分,雨終于停了,久違的陽光是那么燦爛。吃罷晚飯,少年出發(fā)了,雨后的天空,彌漫著淡淡的芳草的氣息,路邊的樹木,清新著如洗的碧綠,小溪潺潺,在夕陽下泛著潾潾的波光,歡快地向前。池塘的幾株蘆葦,也輕輕舞動起曼妙的身姿。
蟬鳴入耳,竟不再嘈雜,蛙聲一片,似美妙的樂章,抑揚頓挫,娓娓動聽。悅耳的鳥鳴,在耳邊嚶嚶成韻,腳下的小花,欣然怒放著艷麗的色彩。美好的夜晚,只有輕聲喃語,知心的話兒,怎么也說不完,偷聽的星星,害羞的躲進(jìn)云層,只有晚風(fēng)習(xí)習(xí),拂動著那顆懵懂的心。
多年以后,少年成了中年,再一次來到那個池塘,池塘早已干枯,只有岸邊的那塊巖石還在。歲月模糊了雙眼,吹皺了顏容,稀疏了黑發(fā),清澈的心也不再明凈,一切物是人非。早已記不清那晚的情景,她也成為了記憶中的珍藏。不管多年以后,一切的一切都隨風(fēng)而逝,他依然會清晰的記得,那晚的夜空,群星閃動,皓月當(dāng)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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