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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譽的重負的經(jīng)典美文
以前,外公居住的村子凡遇旱澇災(zāi)害,就要組織唱大戲三天,最后一天下午還得舉行祭神儀式。儀式中那位由人扮演的神,代表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和榮譽,由族里慎重推選,不是一般人都能干的,所以,那是很光彩的事情。
當(dāng)時,我正值壯年的外公已連續(xù)9年扮演神了,在村里威望很高。每到祭神的那天下午,外公早早化好妝,隆重披掛整齊,接受全村人的跪拜、禱告;然后,由8名年輕小伙抬轎,請“神”游村、察看田野災(zāi)情。通常,儀式要到日落前才能結(jié)束。
我舅舅很羨慕父親的風(fēng)光,有一天,年輕的舅舅問我外公:“爸,什么時候把我也選上去?”外公瞪眼道:“哼!你以為是好玩的?”
何止是好玩?在舅舅心目中,這身披掛簡直帥呆了!他做夢都想試一試,只是因為外公將物件保管得很嚴密,一直不能下手罷了。
終于來了機會。那是一個春日的下午,外公出門,將鑰匙忘在床上,我舅舅發(fā)現(xiàn),大喜。他立即將披掛取出來,在沒有人幫助的情形下,大約用了半個小時才穿戴整齊。最后,他抱著十來斤重的“金冠”走到鏡子前,端端正正地安到頭上……
舅舅告訴我這段往事時,已經(jīng)是某重要部門的負責(zé)人了,手上掌握很大的權(quán)力。那天,我與他共進午餐,談起將來的理想是像他一樣“當(dāng)官”,他呵呵笑道:“你不知道那天下午,我悶在那套高貴的衣服里,頭上頂著十多斤重的帽子,沒等到一個小時,就已經(jīng)汗流浹背,脖子酸軟,兩腿打顫了……”
是的,在舅舅年輕時看來,外公扮演神仙擁有無上的光彩;在我看來,舅舅當(dāng)官顯示出極大的自豪,只是我們都沒有親身體會到一點——“金冠”戴在頭上,的確是很沉重的,權(quán)力和榮譽需要一個真正有能力負擔(dān)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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