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故鄉(xiāng)抒情散文
九月的故鄉(xiāng),白霧茫茫,清晨晶瑩透徹的露珠,懸垂在路邊小草葉子的邊緣上。
白霧籠罩著家鄉(xiāng)的那條小河,只聽見潺潺的溪流聲在山澗回蕩著,清脆的聲音就像竹林里斑鳩的鳴唱。家鄉(xiāng)勤勞的女人,早已蹲在河中的石灘上,彎著腰,耷著頭,用雙手反復(fù)揉搓著孩子的臟衣服。深秋的河水已經(jīng)有點(diǎn)刺骨了,被冰凍的手指像剛從地里拔出的胡蘿卜一般,紅撲撲的。白霧凝結(jié)成閃亮透徹的露水,一粒粒如珍珠寶石般掛在女人烏黑的頭發(fā)上。
陽光慢慢的開始撥開云霧,一縷縷艱難的,徐徐的,不知不覺的穿透這層厚厚茫茫的白紗帳,被浸紅的白霧像姑娘脖子上那條淡紅色的紗巾裊繞在河面上,如姑娘臉上那團(tuán)害羞的紅暈,慢慢的繞過河邊那排白楊樹,環(huán)繞在低頭吃草的牛背上,緩緩的爬過那一層層梯田,掠過那青瓦的屋脊,霧越來越少,越來越薄,越來越淡,最后還剩下一縷飄渺在山腰中,親吻著山腰中的那片黃色的青杠林,依戀著不肯散去。
秋天的陽光徹底灑脫的深情擁吻著故鄉(xiāng)的土地,灑在耕耘锃亮的鋤頭上。金色的麥粒從女人纖細(xì)的手中滑落在泥土的縫隙中,注入真情,埋著希望,等待著種子的發(fā)芽和生長。旁邊搖籃中的嬰兒躺在秋天的陽光中,胖乎乎的小手緊緊握著媽媽在路邊摘的那束野花,驕傲的向母親晃動著,張開嘴露出才長出的那兩顆門牙對著母親的背影撒著嬌。
那條黑色的看家狗,提起一只后腳,對著電桿灑了一趴尿,然后隱蔽躲藏在土邊的桑樹下,俯著身子,準(zhǔn)備向那只正在土壤里跳躍的青蛙做最后的進(jìn)攻。男人正挑著糞,堅(jiān)韌的扁擔(dān)在寬闊的肩上一顫一顫的上下顫動,腳步深深的嵌入酥松的泥土中,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艱難和吃力,叼在嘴上的煙火忽明忽暗的向后推移,長長的煙灰遲遲的不肯掉地。九月的故鄉(xiāng)都是這種勞動的繁忙景象,十多天功夫,勤勞的人們就給山坡?lián)Q了一件黃褐色的衣裳。
金秋的九月,田埂上的橘子樹上已經(jīng)掛滿了桔子,像火紅的燈籠,陽光穿透樹枝,照在桔子上,映在水田中央。下地路過的人們,放下鋤頭,站在樹下,仰著頭,踮著腳從樹枝中挑了一顆最大最紅最甜的桔子,用厚厚的指甲順著撥開,撥開的桔皮像一朵漂亮盛開的花瓣,躺在里面的果實(shí)就像年輕少婦般的豐腴迷人,讓人向往和擁有,甚至垂涎欲滴。果然,分一瓣放進(jìn)嘴里,果汁就耐不住在干渴的嘴里橫沖直流的亂闖,和舌尖碰撞,甜進(jìn)心里!
太陽慢慢移到西邊的那座坡頂上,像鐵匠燒紅的那顆鉆子,光芒四射,揮灑著金色的余暉,映在平整的土地上,映在勤勞者樸實(shí)的臉上。山坡上的女人扛著鋤頭,把多余的衣服搭在鋤把上,豐腴挺拔的胸脯就像那男人肩上顫動著的`扁擔(dān),迎著晚霞的秋風(fēng),在顛簸的步伐上均勻的擺動著。今天艱辛的勞作就快結(jié)束,順手在院子里摘幾個葵瓜,在雞窩里撿兩個雞蛋,再掐點(diǎn)小菜當(dāng)做晚上簡單的菜肴。
太陽徹底的退去,月牙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悄的爬上來,掛在天邊,房頂上的煙囪炊煙裊裊,慢慢散開,和暮靄相容于山谷間。高昂的公雞還騎在老母雞的身上舍不得回巢,老母雞掙扎著發(fā)出咕咕的叫聲,豬圈里的肥豬用頭撞擊著堅(jiān)硬的石板,嚎嚎的催促著主人快點(diǎn)給它供食?醇夜愤不知疲憊的在院子里和家貓?jiān)阪音[著。廚房里淡紅的燈光透過門縫,灑在掛在屋檐下金黃色的玉米上。
男人彎著腰在不停的往土灶里塞柴,風(fēng)箱來回的抽動,紅撲撲的火苗映在他寬闊黝黑的額頭上。鍋里冒正著青煙,清香的菜籽油鉆出細(xì)縫,飄在院子里的空氣中,挽著袖口的女人麻利的翻動著手中的鍋鏟。爺爺在堂屋抱著胖嘟嘟的孫子,不住的親吻著孫子?jì)赡鄣哪樀皟,惹得孩子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勞作了一天,杯子也懶得用,酒就倒在碗里,咕隆一口下去,僵硬的肌肉開始松弛,疲憊沖散。女人懷抱著孩子,用筷子夾幾粒潤澤的米飯放在孩子的嘴邊,媽媽阿了一聲,小孩聽話的張開小嘴,飯粒滾進(jìn)小孩的嘴里,幸福的在嘴里嚼食著。
九月的夜晚安靜了下來,月亮已經(jīng)爬在上了樹梢,天空繁星點(diǎn)點(diǎn),疲憊的人們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只有幾只蟋蟀在墻角下輕聲的叫著,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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