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滴淚散文隨筆
沈園是江南名園,小橋流水,亭榭樓臺,綠柳紅梅。然而,這不過是南方園林極平常的景物,它的出名,更多是因了陸游與唐婉那段使人傷感、令人落淚的愛情故事。
按說,陸、唐二人是表兄妹,這如今的近親婚姻在古代卻是親上加親的大好事,更為主要的,陸游與唐婉是琴瑟甚和、恩愛無比。可讓人想不到的是,兩人雖有執(zhí)子之手之緣,卻無與之偕老之分,當(dāng)唐婉一步一回頭地離開陸家時,那是怎樣的一種生死離別,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感上的災(zāi)難!
關(guān)于陸母不喜歡唐婉的原因,一說是看不慣兩人太過恩愛,怕影響了兒子的仕途,一說是因為唐婉不能為陸家生子。無論哪種情況,在那個時代,婆婆的話就是圣旨,讓你走就得走,沒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這就像現(xiàn)在的某些部門,不管你賣多大氣力,不管你工作做的多好,只要沒有上司的肯定,一切都是白費(fèi)。
陸游與唐婉就這樣天各一方地苦苦生活著。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罷了,或許,時間是治療一切創(chuàng)傷的最好方法,日子久了,思念可能會漸漸淡化,可老天爺偏偏又讓這一對傷心人在沈園再度相逢。
走在沈園之中,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八百多年前的那場游園偶遇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景。也是這樣的一個春日,就在這一池綠水旁,一剎那,定是亦真亦幻,如在夢中,相對的.目光中,應(yīng)有千般事、萬種情呼啦啦一起涌上心頭。然而,物是人非,一個已為人夫,一個已為人婦,兩個曾經(jīng)耳鬢廝磨的伴侶,近在咫尺卻再也無法走近。于是,陸游和唐婉把心中的苦水和思念,用詩用詞的方式傾泄噴薄而出。兩首《釵頭鳳》,一首龍飛鳳舞,似狂風(fēng)暴雨,如泣如訴;一首娟麗秀美,似瀝瀝秋雨,極盡哀怨。寥寥數(shù)十字,包含了多少辛酸淚、懊惱情,讓后世的人們因之悲切、為之動容。
感情是悅?cè)说那,也是殺人的刀。時隔近四十年后,宦海沉浮、輾轉(zhuǎn)外地的陸游再次來到沈園,直到這時,他才驚聞唐婉早在上次相遇后不久即憂郁成疾、香消玉殞,真應(yīng)了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幾十年過去了,池還是那個碧波蕩漾的池,橋還是那個玉帶橫臥的橋,可曾經(jīng)的伴侶竟然早已逝去,一位佝僂著身子的老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又是怎樣在這片園子里蹣跚地走過的!這不能不使人想起伯牙、鐘子期之悲,相約再相見,知音卻已去,空留下琴聲再無人能知,于是痛而斷琴,那又是怎樣的一種悲愴與落寞!
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無限追戀的,當(dāng)殘酷的現(xiàn)實扯碎了希望的夢想時,痛苦的回憶便成為了最好的慰籍。今生今世與昔日的伴侶再無緣相見,陸游只有帶著不可平復(fù)的心靈創(chuàng)痛,一次次地重返沈園、追念舊蹤,通過一首首詩、一闕闕詞,述說自己滿腔道不盡的悔、訴不盡的情。陸游還經(jīng)常在夢中來到沈園:唐婉盈盈地笑著,用紅酥手端來一杯黃滕酒,詩人剛伸出手來,唐婉便落花似地消失在梅花深處。沈園,它是詩人心靈停泊的港灣,它其實就是詩人與愛侶的另一個家,一個深藏在心底的家!
在沈園里,傷情的又何止陸游一人。千百年來,多少癡男怨女駐足其間,有誰不拋灑一捧惋惜同情的熱淚呢?沈園,它不再是一個具體意義上的園林,它早已幻化成了細(xì)雨江南的一滴眼淚,由無數(shù)人們心靈的皈依所組成,為的是陸游和唐婉。
陸游一生主張抗金,是個“拔劍顧八荒”的硬漢子。當(dāng)他僵臥孤村“夜闌臥聽風(fēng)吹雨”的時候,入夢的有鐵馬冰河,也一定有愛侶唐婉。八百多年過去了,陸游、唐婉以及他們至死不渝的愛情都已成為了往昔,唯有沈園穿越時空頑強(qiáng)地存留了下來,用這滴碩大的眼淚,給后世的人們一個永遠(yuǎn)的昭示和警醒。
如今的沈園,梅紅似火,柳綠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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