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的抒情散文
一
天，有點灰；情緒也是。
說不出的感覺，也許是失落，當然，也許只是莫須有的憂愁�；蛘呖梢宰叩酵饷�，將頭縮進衣服里，手叉褲袋，瑟抖著向秋日的風抗議；或者只是走至陽臺，嘶吼幾聲，咒罵貪玩的太陽。但顯然沒有必要。因為結(jié)果就像蒼穹的灰色，怎么看都可以看見。
于是，便覺得手指更加冰涼，直想鉆進被窩去。
不過如我所料，我沒有上去，因為我很懶。
所以，我造了一次次“邂逅”。
二
邂逅是美麗的，所以天氣也是怡人的。
藍色將蒼穹覆蓋，點綴以白色的棉花，飾之以薄薄的紗巾，顯得溫婉而性感。太陽若一位君主，懸掛于天空，散發(fā)無盡的光和熱。陽光透過空氣，滴落在萬千的生靈身上，綻放花朵，散發(fā)芬芳。芬芳彌漫空間，因著風的調(diào)皮，忽濃忽淡……
我站在一條鄉(xiāng)間的小路上，遠遠地眺望遠方，沒有目的，只是有淡淡的期盼。
這時，路的盡頭會出現(xiàn)一位女子——當然會撐著傘，背著一個可愛的背包，身著白色的上衣和紅色的短裙向我走來。她的笑容定是和身邊的陽光一樣溫暖，和天空的白云一樣柔軟；她的牙齒微微露著，雪白雪白的，讓我一瞬間想到了冬日懸掛于枝頭的白雪；她的腿如此修長，仿佛是天生的芭蕾舞選手，踮起腳尖就能旋轉(zhuǎn)出絕世的殘影。她是如此的美麗，距離又是如此的近。只是這短暫的距離，她永遠無法縮至為零。雖然我看到了我牽起她的手——纖細而柔軟無骨——的場面，卻無法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我即使一直盼著，望眼欲穿，卻終究挽不回她擦肩而過的倩影。待身影消失在路的另一頭，我輕輕嘆了口氣。
我想，如此的邂逅不過是一種遠遠的眺望，一切都很美好，但永遠觸及不到。
三
所以我降低了要求。
天氣依然美好。藍天無垠，白云悠悠，太陽熱情，鳥兒開心，幸福的芬芳依舊揉碎在風的絮語里，清晰可聞。
我穿上白色的襯衣和牛仔褲，站在一條安靜的公路上，左右環(huán)顧著，有些許故意的成分。
站了許久，我沒有看見任何少女自我身旁經(jīng)過。我不由得煩躁，卻又無處可宣泄。這時，一個頑皮的小孩輕輕朝我扔可塊泥巴，便迅疾逃跑了去。他的笑容很純真，就像冬日里的雪純潔無暇。我看著那塊印在白色襯衣上的污漬，有些許懊惱的成分，卻又生不起氣來。我喜歡著小孩子，勝過許多美麗的東西，即便我精心的打扮遭到他們的惡作劇，我也無法告訴拂過臉龐的風，我很生氣。
所以我一笑置之。
我走到路旁的小溪流，準備捧些水洗去衣衫上的'污漬。但效果不好。污漬就像畫像的顏料，遇到水只會模糊，接著向四周擴散，留下更為難看的印子。我想，我的思維在某些時候就和小學生寫的文一樣，簡單而短��；我如果是一個畫家，除了“以身畫畫”值得贊揚，其他便是廁所的廢紙，臭不可聞。
好吧，我嗅大了。
而此時，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我的肩。我想，我小腦還算比較發(fā)達，平衡感優(yōu)于常人，所以我只是在小溪旁搖晃幾下，便穩(wěn)住了身形。我站起來，轉(zhuǎn)過身，打量著眼前的人。
一個較為好看的女孩，我如是想。瀑布流瀉似的長發(fā)，烏黑發(fā)亮；清秀的臉龐，甜美可愛；稍顯矮小的身軀，分外惹人憐愛。
然后，我想起了一句話：不傾城，不傾國，只是一明媚的女子。
我試著向她微笑一個，但笑得很沒有底氣，因為我“絕世”的“畫畫”功力。
“這位大叔，你好。請問XX怎么走？”倒是她開了口。
大叔？我傻了眼，然后看看自己的樣子——頭發(fā)長而亂，胡子未刮，衣服很臟，不禁啞然失笑。
我給她指了路，她給了我一個甜美的笑容，還有背影。
看著她的背影，我若有所思�；蛟S，有時候，邂逅真的不如天氣美麗。
四
我繼續(xù)降低了要求。
姑且算是陰雨天吧。天自然是灰的，見不到絲毫的藍，太陽也是無了蹤影。氣溫是偏低了，所以便不自覺地往衣服里縮；如此，形象便自然猥瑣了。旁邊的樹葉偶爾飄落，打著轉(zhuǎn)兒，跳起最美的舞蹈，但也是無暇觀看。天空飄著些細若游絲的雨，伸出手去，便只以為是春日的霧靄。待走得久了，才察覺是秋日的雨了。
面對這樣的雨，我向來是不帶傘的。我以為這樣會是一種浪漫，或者一種解決痛快的催化劑——可以促使我快點回到溫暖的窩。
這樣的日子，外面行走的人其實很少；間或出現(xiàn)在眼前的，也不過是一些形色匆匆的人——他們當然帶了傘。所以，如果看見某些不急不緩、優(yōu)哉游哉的人，我總會不由自主地瞟上幾眼，甚至是觀察的。
比如說我前方不遠處的一位女孩。
她有著長長的頭發(fā)，但顯得有些許黃，像是沒營養(yǎng)的孩子；瘦削的身軀，仿佛一陣大點的風便可以將她卷走。從背后看去，雖無法瞧見她的容顏；但似乎可以斷定，她確實是個不傾城的女子。
而就在這個結(jié)論在心里扎根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頓步不前。我心虛地跟著停下了腳步，有些尷尬。
而后我看到了她的臉，很熟悉的一張臉——如我所料的普通，但我忘記在哪個見過。
她也看到了我，只不過她很開心。我清晰地看到一朵美麗的花瓣在她的臉龐浮現(xiàn)，而那花瓣里有我的氣息。
“藍，不記得我了嗎？”她走到我的面前，開心地說。聲音溫潤甜美，若是轉(zhuǎn)為歌聲，定會讓許多鳥兒蒙羞。
藍？我心里輕輕問了自己一遍。這是我的名字，卻顯得十分生疏。
“你是？”我試探著問。在我記憶里，叫我藍的人太少；而有如此美麗聲音的人，更是只有一個。
“我是杉杉�！迸⑷缡钦f。
杉杉？我再一次輕輕地問自己，但心卻有些許激動了。我確實認識一個叫“杉杉”的女孩。只是那個女孩活潑可愛，全然不是眼前此人的摸樣。但我心里卻是確定了，眼前的人，正是叁叁，因為那雙依然如故的眼睛，以及“藍”這個稱呼。
“杉杉。”我輕輕喚著她。
……
而后在街角的咖啡店，我們選了臨窗的座位。窗外的楓葉輕輕飄零，帶來秋的蕭瑟，而我們在時間的同一個點上說了“好久不見”。
突然覺得秋天真的很溫暖，或者說這樣的邂逅很美麗。
五
天，依舊有點灰，好吧，其實已經(jīng)黑了。我的心情也似這漆黑的夜一般平靜，難以起圈狀的漣漪。
看著自己造的這些莫須有的“邂逅”，心不禁有些感慨。或許邂逅的美麗不緣于天氣，與外表無關(guān)，只是因為偶遇的容顏是心里抹不去的痕跡。我想，有這樣邂逅的秋天，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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