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灣的霧散文
上河灣位于我的家鄉(xiāng)蓬安,是嘉陵江畔一個普通的河灣,但上河灣的霧卻不普通。
上河灣的霧沒有泰山的霧那樣磅博,沒有峨眉的霧那般玄幻,沒有光霧山的霧那樣多彩,也沒有成都平原的霧那樣輕薄。但上河灣的霧有它獨特的美,以至于幾十年過去了,我對它都還記憶猶新。
上河灣的霧與眾不同,可能與它的地理位置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嘉陵江流經(jīng)這里的時候,眷戀于這塊多情的土地,沉醉于兩岸旖旎的風(fēng)光,癡迷于那片寬廣的河灘,仰慕于那片明凈的蒼穹,它不愿離去,在上河灣逗留了很久。最后還是抗拒不了水往低處流的自然規(guī)律,在一個平坦的村莊和一片寬廣的河灘之間繞了一個大大的s形后,才戀戀不舍地沮喪而去。
上河灣的地形較為特殊。東面是一片地勢平坦的村莊,西側(cè)是海拔幾百米的比較陡峭的高山,南面是成千上萬年因嘉陵江沖涮而形成的沱灣,緊挨著便是一片鵝卵石遍布的河灘。嘉陵江在村莊和河灘之間靜靜地流淌,從盤古王開天劈地以來,從未停息。經(jīng)過這一區(qū)域后,它給人們留下了一片肥沃的的土地,一片沙石豐富的河灘,還有冬天里那如夢似幻的霧景。
由于讀書的緣故,每天都要翻過那座陡峭的高山,我才有幸欣賞到上河灣晨霧的全貌。隆冬的早晨,大霧彌漫,能見度不足幾米。霧氣在眼前流動,呼出的熱氣立刻變成乳白色的氣流,瞬間被濃霧吞噬,化作無數(shù)細(xì)小的霧粒附著在身體的表面,衣服濕潤了,眉毛變白了,頭發(fā)滴水了,一綹一綹的。大霧鋪天蓋地的襲來,枯黃的葉子,光禿禿的樹枝沉浸在霧氣中,霧氣慢慢聚集,最后匯聚成一顆顆晶瑩的霧珠,在葉尖、枝頭蕩著秋千,冷不丁地掉下來,一股腦地鉆進(jìn)地面的縫隙中,不見了蹤影。大霧的日子里,到處都是窸窣窸窣的水打落葉的聲音。左顧右盼終無雨,處處卻聞雨滴聲!
太陽露臉了,晦暗的.天空有了一絲亮色。霧氣似乎做錯了什么,見到太陽的影子便迅速地逃逸,形成了一股股凜冽的寒風(fēng),侵蝕著裸露的肌膚。山上的霧在慢慢地消褪。不一會兒功夫,山頂清晰了,山腰現(xiàn)身了,陽光下的高山顯得格外的清新,像剛剛沐浴完的嬰兒。太陽似乎還沉浸在柔情蜜意的夢中,它以為這鋪天蓋地的濃霧能遮擋所有人的目光,于是就沒有用金光閃閃的外衣遮擋性感撩人的胴體,不曾想人們卻透過霧紗把它看得真切。當(dāng)它知道了這一切后,羞愧成怒,立馬向大地撒下火辣辣的萬縷金光,企圖刺傷人們那邪惡的眼。
在陽光的照射下,河對岸的村莊慢慢地露出了真容。霧從上而下的消散,村莊也從上而下的出現(xiàn)。先是幾棵模糊的樹冠升騰在半空中,猶如天外之物,上面是金燦燦的陽光,下面是白茫茫的濃霧。霧氣在半空中流動,那樹冠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宛若仙境。一會兒,樹冠清晰了,樹干出現(xiàn)了,房屋出現(xiàn)了,炊煙升起了……陽光下的村莊就像一幅大氣磅博的畫卷,村莊的出現(xiàn)也讓人們從夢境中醒來。
遠(yuǎn)處,河灘上的霧也在慢慢的消散。釆砂石的人們映入眼簾,他們就像是一群勤勞的螞蟻,忙碌在那片金色的沙灘上,陽光驅(qū)散了霧霾,照進(jìn)了他們的心房。
眼前那條s形的河流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它始終沒有掀開身上的紗幔?赡苁且驗樗屯恋谋葻崛莶煌木壒,河面上的霧散得慢了許多,它就像一條乳白色的絲帶,飄逸纏綿在村莊與河灘之間。那絲帶隨著風(fēng)兒舞蹈,靈動、雍容、嫵媚,就算貴妃在世,怕也難以再現(xiàn)這般勢態(tài)。那霧時而聚積成團(tuán),時而流散成紗,河面則一會模糊不清,一會又清晰可見。就這樣,遮遮掩掩一陣子后,河面終于露出了它的真顏。陽光撒在上面,粼波泛射,金光燦爛……
上河灣的霧就是這樣和著陽光交舞著變,一天天,一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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