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徽州,輕染古韻經(jīng)典散文
古老的徽州,寧靜而安詳。翠山為屏,清水如練,一座座散居在深山里的古村落典雅古樸,白墻黛瓦,飛檐翹角,雕刻精美,經(jīng)年的民居墻壁斑駁,苔蘚點點,瓦菲叢生。徽州的小村落,既有江南水鄉(xiāng)小鎮(zhèn)的小橋流水,深幽古巷,也有山村特有的田園風(fēng)光,靈山秀水。一幢幢民居是一幅幅黑白的水墨畫,一處處山村則是一軸軸七彩的山水畫卷。皖南山區(qū)四季分明,景色隨季節(jié)交替,隨陰晴冷暖而變,雖有花紅葉綠,白云藍(lán)天,綠水青山,四季花開,卻不顯濃妝艷抹,只有娟秀清麗緩緩而流,于是山水畫卷是韻動的。而民居則靜默佇立在光陰的深處,歷史只是蒼老了它的容顏,歲月增添了它的內(nèi)涵,可它卻處世不驚,安然跨越,保留了唐風(fēng)宋韻,明清古風(fēng),厚厚的文化氣息增添了水墨畫的凝重。曾經(jīng)的高墻院落、水口碼頭、古陌深巷留下多少凄婉迷離。滄桑的歲月用厚重的沉淀訴說著徽州古老的歷史和光陰的故事。穿越時空那曾是
誰的腳印串成花紙傘下行行憂傷?
誰的眼神凝結(jié)成了倚窗的守望?
誰的揮手搖落了寒暑易節(jié)的期盼?
誰的孤燈熬盡了最后的相思淚?
誰的笛聲縈繞成了百結(jié)的愁腸?
誰的烏篷船載走了一世的經(jīng)年?
誰的門環(huán)輕叩驚走了一地月光?
誰的嘆息撼落了那一樹孤寂的梅花?
惆悵傷魂的故事靜靜地流走,只有那遠(yuǎn)去的歲月把斑駁陸離的碎影留在那一棟棟高深宅院里。大宅院和里面的主人只有把心中的一切寄托刻寫在梁柱照壁上。合圍天井里在夏末秋初的時光,多少淚眼看著牽牛織女星!兩廂的牽掛卻沒有朝夕相處,衣錦還鄉(xiāng)榮歸故里等待的多數(shù)是那一堆冰涼的土丘,驚天動地的悲壯只換來那涼涼的石刻牌坊!
在徽州歷史就是年復(fù)一年的春風(fēng)夏雨秋霜冬雪中刻寫在土地上巖石上墻壁上的一個個印痕,水墨徽州,就是歷史的痕跡,用最簡單黑白顏色繪就最凝重的氣息,風(fēng)貌依舊,古韻依存。
當(dāng)飽含幽怨的塵土被新時期的春風(fēng)層層吹盡,千年期盼千年追尋的世外桃源便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在驚訝中,迷失在紅塵中的靈魂找到了歸宿,心便被安放在這片遠(yuǎn)離喧囂的凈土上。
行走于古村深巷,踏著蜿蜒不齊的石板路,眼前保持原貌的瓦頂磚墻木門和水井讓我們明白,最原始最樸素最簡單的才能經(jīng)受時光的沉淀,愈沉靜低調(diào)內(nèi)斂愈彌久醇香。
四季不同的景致妝扮了山水畫卷,可山水畫卷中的亙古靈魂是水墨的古韻建筑。那錯落有致的古建筑被定格在畫卷里,雖有萬種風(fēng)情飄逸,百媚趣味橫生,可總是那樣經(jīng)典肅穆,婉如隔世之感;蛟S是那精致的歙硯和飄香的徽墨濃濃的熏陶,內(nèi)斂而沉穩(wěn),入眼而不張揚,黑白便被定格成經(jīng)典的建筑顏色。
是那一次偶然的邂逅,雪花紛飛讓我感受了徽州靈動的古韻。
臨近年關(guān)的午后,驅(qū)車回到故鄉(xiāng)。本來寒冬季節(jié),徽州這幅山水畫就有些單調(diào),曠野只有一成不變的綠色麥苗油菜,山坡僅剩不落葉的茶樹苦櫧就是灰色枯枝,少了春夏秋季的五顏六色和鶯燕穿梭蜂飛蝶舞的迷幻,天空又陰云密布,天地灰蒙蒙一片,景色呆滯而又寂寞。正嘆息這季節(jié)的缺失和遺憾,卻適逢大雪飄灑。從車窗向外,朦朦朧朧一片,紛紛揚揚,飄飄灑灑,輕靈飄逸。遠(yuǎn)山近樹,村莊田野,輕輕地接受著輕盈美妙的雪花。這是重逢久違的伙伴,這一刻遇見了千百回的夢中期盼,更是真正擁抱了故鄉(xiāng)的.親情。雪花,比絲雨更有詩情,比秋色更有畫意,淅淅瀝瀝的雨絲總有淡淡的愁意,色彩斑斕的秋色令人眼花繚亂。只有飄舞的雪花,撲朔迷離,使人如夢如幻,仿佛置身于詩詞海洋徜徉于活靈活現(xiàn)的水墨畫中。雪花,改變了寒冬蕭條的衰敗,給人一個清新令人心曠神怡的世界。
行走在花瓣飄飄的白雪中,心境融入潔白的雪花,煩惱浮躁漸漸消退。雪落無聲,河山寂靜。雪覆黛瓦,炊煙裊裊,花格窗檁,雪花輕敲,深幽古巷,踏雪留痕。庭院尋夢,雪靜梅香。雪地上的蹋痕,深淺不一,彎彎曲曲,小徑千百,足印萬千,過往的行人和歷史,誰也沒有在意曾經(jīng)的身后雪地鞋印,匆匆的腳步也沒有停留,走向歷史的深處,消失在寂寞的時光和天地接壤線上,回眸歲月,純潔無瑕。雪融化水,檐口輕落。眼前只見雪花飄蕩,花瓣落發(fā)肩,那僅留的一絲絲痕跡,刻骨而又銘心,猶如曾經(jīng)的往事,清晰卻又模糊。
靜默的村莊,只有黑白線條,村頭的古樹,枯枝白雪,黑白分明。曠野山巒,白雪覆蓋,銀妝素裹,成了留白。天地輪廓,模模糊糊,黑白的水墨畫,只有用自己想象去填充,去勾畫煙雨迷蒙雪花飄飄的氤氳山村。遠(yuǎn)處的群山,峰巒起伏,身披皚皚白雪雄偉圣潔。
雪后,陽光清澈,屋面上的積雪總是先融化,黑色瓦壟逐漸顯露,瓦溝中白雪猶半,屋檐水滴成珠。山坡原野上的白雪也在陽光下輕輕淡去,朝陽的山坡露出了本來的景色,可背陽的山溝還有積雪點綴;罩莸乃彭嵲谘┑墓忸櫹拢缮钭儨\,在陽光的撫摸下,從淺變深。時光的印象就如雪融化水,有過盛大轟烈,最后悄然退隱,把幾許黛墨印痕留在粉墻和畫梁雕柱上。年復(fù)一年,滄桑了增厚水墨徽州黑白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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