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抒情散文
初夏。
春物方蕩,初夏至,民情以郁陶。是以初字一出,一水枕就的江南。就著個漿聲燈影,透過綠葉的那片天空,湛藍而明媚,飛過的鳥兒在上面細膩地劃拉著痕跡。上蒼穹下碧落,花在開葉在落,所撩撥的喜憂縈懷,從指縫中緩慢流逝。都是好心情。
一個初夏,千百年的樓臺舊巷,煙雨依然。那個男子,游歷至江南。他與好友一座城市,日日里遇酒齊歡遇事齊喜遇物齊樂。20來年的相識,壘成人世里厚重的那些講究,擺在清涼的海邊,泛著藍光。人們一直期翼于一種美好,從雪山而來的薄涼與干凈,會緩緩流向樹林的盡頭,而那個城市和我生長的城市一樣,東流入海,算是陸地的盡頭。
于是問:那江南清澈的溪水下,是不是有飄浮的水草隨著水流悠哉地搖擺?是不是N次下江南的乾隆所存在過的風土人物著迷到比他還要多下幾次?最重要的是,該不該趕來一見?一起去看看覆滿青苔綠草的岸邊,點綴著大片的小野花,不用長河落日,帶我看看那邊青花的釉下彩,可方便?
他沒有回答。
轉(zhuǎn)而問好友,該不該趕過去見?好友回復也是清冽:“他的人就像現(xiàn)在的天氣,是靠近岸邊水面上的水草,混合著許多花瓣,想抓抓不住,不抓又蕩來了眼前。問過就好,由得他去。”
是由得他去。差不多忙完的深夜回了信息來,大約也就是這里有事那里有友,已經(jīng)過了什么城,等不到你。
都是心中有著的數(shù)。那一時正好在周邊大省,看著青草背后繁盛的大樹,繁密的枝葉一直延伸到整片天空,只留下零星的光點。那些光點從此后一直在浩瀚的大屏幕上,有點指引性的掛在那里。在以后只要是遇到那樣的景,就會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個男子,以及一堆的想像:白衣素服于五代十國,溫溫吞吞,獨自游弋甚而是乖僻的模樣。
沒敢說,我是喜歡初夏的。初夏,總可以看到人生無盡的悲歡離合,那些草根在春天里拔節(jié),發(fā)芽,茂盛,但到了初夏,就要想到后果。初夏經(jīng)歷一些不同的心路、歷練,不會在春天里一樣只顧著開,而是在落花的那一剎那,從心底涌出千差萬別的感受。不過初夏無論怎樣都好,無一例外那些花瓣,在悄悄修復生命的再生。
一晃,年年初夏,年年過往,那個男子,一直在我和好友的身邊,默默地,大約會是到老都會一直這樣子清清的,守成了生命中最靚麗的風景。某一日突然聽好友說,那男子喝最烈的酒,讀最愛的書,搜最喜的文房,交最合意的友,玩最是喜歡的事,雖是暢快人生,到底也由此難逃身體的病痛。
突然想起佛說的一件事:為了一次擦肩而過,在佛前五百次回眸。大約只有情,才盡心盡意往佛祖身上推脫。這一生最不愿意面對的,不外一個情。這人世間的情,沒有一樣不關乎生老病死。都是海邊人,自然懂那個痛風是如何的痛到不能眠。而我們身處的環(huán)境,漫天滿屏的醫(yī)藥廣告,好像男男女女都得了那個病,用個叫著爽的名和一張張明星臉,遮天蔽日。自古醫(yī)者父母心是見不著了,反正,父母是心疼人生病的,不愿常去光醫(yī)館,而藥店藥房,有著太多的買幾送幾。商人的奸詐用在了巴不得人人生病,數(shù)鈔票時想來真是會抽筋的。記憶里好友卻是來調(diào)侃:“梨子真小氣,才寄個兩瓶來。”
我很想說甚至那兩瓶都是友人帶來,畢竟是痛病,不說對不對癥,一心里巴不得一瓶就能讓他與好友安好。大約到了中年,才發(fā)現(xiàn)碎了一地的煙火,一如放下立地成佛,此一時那個佛,再一次中招。得道和修煉大約就要脫開羈絆。想來那個佛也想不到,放下是道,拿起是道,經(jīng)歷是道,避世也是道。想要心靈澄澈毫無執(zhí)念,可是心中的執(zhí)念其實也是一種道。而初夏這么一道,有那么一份恰恰好,對于想放不能放,就像這年月的激情,還不算是一種浪費,還能守得住忠烈。
又是初夏,那男子關于工作室的布置,那種極簡造型的運用,一瓶一草一葉的純凈集心,靜觀皆自得的靈氣,動觀是退一步海闊天空,而暗地里,只覺得他是暫時要跟無止盡的物欲保持著距離。一瞬間,心就晃了那么一晃。想來弘一大師明明俗世的情愛有而不得,他要近佛,在駐足的片刻,只有那些道具似的場景,簫聲一直在孤獨響著:“狂來輕世界,醉里得真知”。而這個男子,只字不提生活,只是笑笑地一直存在著,生活在繼續(xù)。而真真切切的我,百轉(zhuǎn)千回。
初夏,是該不驚不擾。像一棵繁花似錦的樹,任它去綻放青春的'活力。人散夜闌之時,人心的生活與閱歷,一半妥協(xié),一半堅守,好像要與自己的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來一個徹底的較勁較量。而妥協(xié)成就了從容,堅守成就了雅致。意外于自己的好奇,這人如何生活如何作息如何的所有,到底是三五兩言也不。怕問,怕人詢問,最少自己也是這樣一個人,只好任一切像書畫刻意留下的空白。
初夏年紀時,記得有個女子,一直以來至今,都在DIY漢服系,包括與漢服有關的飾品。深喜她一手清簡的發(fā)簪,清透的玉石上面弄一串同品質(zhì)的流蘇,搖曳著把玩在發(fā)上,不是個美人也能珠飛玉流。戴上,不會感嘆時光流逝,只會一路向前,迎著淚流滿面,迎著通宵暢飲,迎著追逐的目標,迎著奔跑后的酣暢淋漓。而那個男子,也是合在好友一起,寄來一支大約是清朝婦人頭上戴過的一支小小銀式發(fā)簪。把玩之際,無巧不巧,那漢服女子給我的留言:“贈爾發(fā)簪,妾是君的人!庇眯穆犛,獨自暗暗,拂過耳際的風,去去離離。
想過距離不是距離,只為了純粹的深喜,去縱然喜一次。而人之常情里,意念到了就有了葳蕤的意象和蓬勃舒展的沖動。到底是杜鵑都來了,一聲聲“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初夏夜來也會風雨聲,謝了的春紅就該匆匆。
再度下江南,彼時槐花開著,初夏的老屋寂靜,花一片一片落下,裊裊如有絲掛。所有青花都成了風月,都關于年年歲歲與君好。抬眼出神的剎那,睹然見著門楣上一幅陶工流行的里巷歌謠:“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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