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誰的夢境仍縈繞在雨季
清明節(jié)似乎是沒有歡樂的節(jié)奏,畢竟這是一個壓抑的日子;蛟S正是這樣,清明,便和雨有了不解之緣。每至清明時節(jié),總有細雨相伴,或多或少讓人心煩,至于江南水鄉(xiāng),更是籠罩著一層低低的愁情。
雖說如此,不知何時,清明也被冠以了歡樂的色彩。此時正是踏青之時,青蔥的小草已經(jīng)日漸健壯,在細雨之中便染成一片;遠方蒼老的連山,在煙雨之中化作虛影,流露出憂傷的思緒。
清明,便是在這樣一個壓抑與歡悅的時候,翩然來臨。
又是一年祭雨清明,回想起多年以前,淡淡的風(fēng)的香濃仍在耳畔回響。
當站在田埂上時,才發(fā)現(xiàn)故鄉(xiāng)的記憶變得有些不清,或許是因為從未在春季回鄉(xiāng),春景看起來倒有些陌生。但確實有著春季雨后獨特的氣息,相比起來更濃更甜,也更有鄉(xiāng)土人情。這或許就是莊生的夢境,亦或是陶公的桃源,總之,便是一種新鮮的場景,總是能用她那勾人的指尖奏起滴滴答答風(fēng)與陽光的樂章。通俗的講,便是可愛,一望無際的可愛,美得可愛,無法言喻的神往的可愛。這可以是一種最單純的臆想,也可以是莊嚴華美的無與倫比的美艷。遠空中的鳥兒稀稀落落的飛著,有些慵懶,更多的是沉醉。田野中不時有細小迅疾的身影,一溜煙便又不見了。而在更遠的地方,是一片酣睡的湖水,給天宮抹上了極濃艷的一筆,又把天空的浩瀚盡收眼底。風(fēng)起時便會翻滾起浪花,是銀色的,又或是更加明媚的色彩,卻恰到其份,絕不刺眼,沒有深沉也不是過分的妖嬈。
那一天,我與父親為曾祖父立起了一塊碑,而在那矮矮的平凡的土堆旁,許是仍有人在輕聲嘆息。清明節(jié),在心中變得有些沉重。紛飛在風(fēng)中的最后的灰燼,是否能將這斷斷續(xù)續(xù)的思念,載到彼岸的花前?
仍有昆蟲在草間輕吟,太陽似有了倦容,長嘆的'悲歌,也消沉了些許。午間,父親在屋里休息,年幼的我便偷偷溜出了家門,沿著那彎彎曲曲的小路,向那不知通向哪兒的遠方走去。不覺間,已來到湖邊,卻被那迷人的光彩折服。湖畔有油菜花香,放眼望去,便極容易的發(fā)現(xiàn)了一片油菜花地,一種無法言說的金黃色,如果非要給他冠上一種描述,只能形容其“圣潔”。此時,油菜花已不是乾隆筆下沒有靈性的農(nóng)作物,他所代表的是超越凡俗世界的靈魂。至于湖水,則一改曾經(jīng)的鎮(zhèn)靜,在午后漸漸華麗的陽光下,波浪變得那樣顯眼,但縱然是看上千百遍,也絕無厭倦。相看不厭,除了敬亭山,便是家鄉(xiāng)的湖了。
亂花漸欲迷人眼,不一會兒,歸家的念頭便徹底拋在腦后,直到天空的顏色漸變?yōu)榛璋,才忽而警醒。趕回家后,自然是免不了一頓罵。父親倒也不是很計較的人,夜半時兩人便都入睡了。
雨,如期而至,聲音很是喧鬧。半夜驚醒時,窗外有冷風(fēng)相伴,撕裂了空氣,屋里因為受潮有些濕,氣溫驟降,心中便多少有些無趣,不覺回想起今日所見,又傻傻的笑了起來,本屬于這個日子該有的壓抑,如今盡數(shù)消散,余留下的,是金色,銀色,繽紛的回憶。
知道今天再想起時,仍是喜悅大于憂傷。誠然,人生總會有悲情的日子,但為何不給其著上別樣的色彩,讓絢爛暖化冷雨。這是屬于我的清明,這是屬于夢的雨季,即使有些低調(diào)深沉,總是會有陽光點綴在遠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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