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似初見散文隨筆
經(jīng)年后,覺得會喜歡上帶著戲腔的曲子,是必然的因果。而檐下聽雨情結(jié),無論身居何時何地,那況味終不似故鄉(xiāng)的雨聲那樣清涼入心,聲聲牽情。他鄉(xiāng)溫酒知憶濃,心廬煮夢化千風,也許是這樣的。憑憶似水年華,如一盞寂寂微燈,獨自延伸到夜深。
這次臨著臺下,默然靜靜聽一出戲良久。青衣弄舞,水袖輕揚,戲腔婉轉(zhuǎn),生旦凈丑,無一不在演繹這百態(tài)人間。一戲一人生,一曲一浮沉。又恍惚起舊時光景,若換做從前那個還扎著小辮子到處跑的年齡,早和一幫發(fā)小們在戲臺的周圍打轉(zhuǎn)嘻鬧了,又怎會有坐下來好好看戲的心思。物轉(zhuǎn)又星移,年歲幾度春秋,清茶幾回涼溫,歲月亦更迭。其實越看到那些干凈的眸子,就越明白是時光帶走了人不諳人世的童顏,所幸有些人還留下一顆懷舊的心。
這趟歸來,在這樣的場合下,與那些兒時玩伴再碰面,各自頷首一笑,卻也用陌生的目光打量對方。從前那些小身影早已紛紛長成,越發(fā)顯得成熟模樣。記得當初曾一同無懼地走在成長的路上,歡笑共攬。只是走著走著,也便分道揚鑣,離之更遠了。后來偶然能在別人的身上看到有關(guān)自己的影子,總會有那么一絲透悟,似乎我們都變了,卻也沒變。也許我們都一樣,可又不一樣。實則如何,只有自己清楚。
從前那場打濕學堂的涼涼故雨,穿越十幾年的光陰來到今夕,與自己重逢。蒼老葳蕤的榕樹一再綠了又綠,無塵如初的少年事亦被自己寫了再寫?稍绞侨绱,越想許自己一場純粹,若非枯槁欲離,便不要徹底回頭。那些久放心中的.事物,須是原副模樣。多年后,它會蔓延在草原上與自己盡興地隨風奔跑。
黛瓦伏綠,苔痕盈盈然。屋梁落月,品書墨淡淡。有人說,人生最美初見時。早幾年不曾這樣覺得,后來愈發(fā)行走,愈發(fā)在時光的巷子深處,記憶的青梗上,與這句話有了共鳴感。會感謝很多遇見,會慶幸很多奮不顧身,會知足很多年華初見,亦如久別重遇的歡喜。
荏苒四季,故事與風的來去依舊分明。即使不再去翻閱,也知曉那些寫滿青蔥歲月的書信紙箋,早已滿是塵埃。窗外的那輪孤月盈虧有時卻總不衰,而我亦站在年華渡口,等一個平淡的故事,也等一場久別重逢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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