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近情怯
每次讀汪曾祺的散文都會有卷起心頭對于家鄉(xiāng),對于兒時,對于生活的回憶。
夏天閑時就盼著落一場大雨,不要長。突然就潑了下來最好。先是黑云壓城,晝夜難分,接著一道閃電一個炸雷,雨就不要錢的潑了下來。當(dāng)然最好不要起風(fēng),就是雨直直的垂落,不斷的。半個小時后,雨又莫名其妙的晴了。這時雨后的街上便出現(xiàn)了小販的叫賣聲,西瓜,桃子,甜瓜,都結(jié)了雨水的緣。而我最希望出現(xiàn)的則是推著老式自行車,車后架著兩個條筐的賣葚子的.人。掀開遮雨的塑料布,清白色的葚子露了出來,買之前當(dāng)然要先嘗嘗。嗯,甜,裹了水的甜,來一盆。那時葚子并不這么稀罕,尤其是雨后小販急于脫手,葚子格外便宜。所以買了一大盆,洗凈了,就放在門洞的板凳上,看著雨后晴天,凈如明鏡,抓一把放在嘴里,這感覺真是舒適極了。
“搗漿蜜”是我小時的一種玩食,之所以說它是玩食是因為買它并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一種“搗”的樂趣。高粱細(xì)桿做成的棒在一盆糖漿糊里刮上一掇,然后就兩根棍將這糖蜜糊搗來搗去,直至顏色由暗紅變成了乳白色,那算你功力深厚。不過貪食的小孩沒耐性,沒兩下便一股腦的捅在嘴里吃了。我就是。
小時每年陰歷八九月正是打棗的時節(jié)。我爸持一根長細(xì)竹竿爬到偏房屋頂,撲楞楞的打棗。這樣幾下棗就咚咚的落下來。蔫的棗做棗卷子,又紅又脆的棗收起來洗凈了做醉棗。先取一個玻璃的水果罐頭瓶,把棗倒進(jìn)去,再倒進(jìn)白酒,封口。醉棗做法簡單,總共三步,可卻要等上三四個月才能吃。醉棗開封時正是年下,那時罐里的棗果真喝醉了,一個個酒氣沖天,酒色顏表,泛著一種水的紅色。咬一口,酒味的甜,而且涼絲絲的。那時過年走親必會帶著自家腌制的醉棗送人,即便家家都有。后來棗樹不再見,醉棗也就不見了。忘了提一句,我家做醉棗用的是大棗,不是金絲小棗。
以前沒有電飯煲的時候,就在灶上的大鍋燜米飯。有時火大了,鍋底會結(jié)一層巴。用鏟子使勁也不好弄。于是我媽便在這層米巴上撒上紅糖,再在灶洞里添一把火,就會聽見米巴發(fā)出輕輕的“啪啪”聲,它自己就落了下來。我愛吃這干米巴,小鬧也喜歡。我一吃它就叫,所以它也吃,我們兩個就這樣“嘎嘣嘎嘣”的嚼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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