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和他的園子
知否知否,海棠依舊
又是舊歷十六了。天上格外凄清,沒有半點浮云。月光正照在我的臉上。好像閃爍的淚光,但似乎沒有半絲惆悵。他,又來到我的身旁。
天氣沉悶,似乎又有絲絲春倦浮上。我想到,去那里逛逛!于是我披著月光,向那邊走去,向那邊走去。
并不絲太遠(yuǎn)的。只需踱過一條幽篁小徑,便是了。這是一個不大的院子,但有一座亭子和一方甚微的小塘。梔子花并沒有開放,但這新芽仿佛也有淡香,沒有梔子花那般濃艷,但也在空氣中醞釀了久許,十分清雅,淡得恰到好處;好運的,尚可遇見蘭花,可是,高貴的他,放下了所謂的“包袱”,在草叢中,皓然的月光照醒了他,讓他吐露芬芳。不知不覺,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塘前亭下了。我不會坐下,站著,看這一池的浩蕩。
月光不只僅在此生長,不知風(fēng)中何來的片片月光。像絮似的.,很白,落在路上,滿園月光,滿園春光。我知道海棠開花了。
今年的花很多很旺。這樹上,煞是雪白。像冬季飄飄的精靈。樹,并不是裹滿了,很是活潑地開放,在樹上起舞,紛飛,化作春泥。 ( )
可是。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這院子的主人,不知去哪里云游去了。
原主姓胡,是一個老人,一個骨道仙風(fēng)的老人。他曾是一個木工,瓦匠,搞水電的。但回到家,就是一個有名的花農(nóng),一個好人了。
胡老在七十歲時,開始專攻養(yǎng)花。他家里有各種花種,花譜,有關(guān)養(yǎng)花的書。我曾瞄過他家的門縫,他從早到晚,從春到冬,一直在小徑上奔走,忙碌。胡老到七十八歲時,對花草的習(xí)性早爛熟于心,他開始沖鄰居手中拿花繁殖。當(dāng)然,鄰居們的花草也會送來看病,寄養(yǎng)。胡老總是欣然接受。這,也讓他收獲了才富。胡老把一個品種繁育開來,進行雜交。就這樣,這個花園有了一個名字————珍草園。
有許多人來尋草求芳。隨意開價,胡老總是點頭,還十分客氣地把人送走。這一筆錢,胡老早已有了歸屬。
種了十八年的花,他離去了。也在這時節(jié),海棠零落時。他留下一張紙條:
“我即將離去,
請拆掉我家的園墻,讓大家自由瀏覽,休息,安保問題不用擔(dān)心,竹子已經(jīng)夠茂了。在我的桌頭,有我十幾年的積蓄,請社區(qū)將它一齊給予市扶貧基金,不要留名,只須說:‘這是一個愛他的院子的老人的.’。還有書,讓大家自由借閱。
胡老沒有留下子孫。但,老先生留下了滿園清香,留下了美的大愛。
知否,知否……海棠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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