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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壤》的讀書筆記
看來今年訂閱《收獲》是值得的，因為今天我又讀到了一部值得推薦的長篇小說。這就是今年《收獲》第5期發(fā)表的盛可以的《息壤》。
《息壤》講述了一個女性家族四代人的故事。小說從初家第一代老奶奶戚念慈寫起。戚念慈年輕時就守寡，但卻是初家的精神支柱，一雙小腳支撐起一個傳統(tǒng)的大家庭。兒媳吳愛香生下五女一子之后便守寡，直至終老。她生活在婆婆的陰影下，臨終的心愿僅僅是摘掉身上的宮內(nèi)節(jié)育環(huán)，卻未能如愿，戴著它進(jìn)了墳?zāi)埂菒巯愕呐畠撼踉�、初月、初冰、初雪、初玉與兒子初來寶在中國巨大變革的年代長大，經(jīng)歷著各自的生活，也都面臨著與生育相關(guān)的種種問題。初來寶的女兒初秀則是初家的第四代，代表的是新世紀(jì)的力量，雙親的缺失與時代不同讓她對愛情婚姻乃至生育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但真的面對窘境時，她仍需要家族親人來處理棘手問題。
按照初來寶的說法，“我家有七個女人”，這是一個女性絕對主導(dǎo)的家庭。所以，生育就成了這些女人們以及圍繞著這些女人的男人們的中心話題。兩個寡婦和五姐妹關(guān)于生育的曲折故事和觀點碰撞，以及隨著時代變遷發(fā)生的演變，令人讀起來饒有興味。小說的結(jié)尾是一直厭惡和反對生育的初玉終于懷孕了，不知不覺成了她一直不齒的滿懷母性的女人，而她懷的又是一個女孩。這就預(yù)示著，這場關(guān)于生育的話題永遠(yuǎn)不會終結(jié)。
值得稱道的是，作者盛可以在處理湖南鄉(xiāng)土風(fēng)情和家族溫馨凝聚力上頗有功力。小說中湖南方言的使用恰到好處，似乎讓讀者聽到了大嗓門、像吵架一般的湖南鄉(xiāng)音。尤其是書中很多用楷體字標(biāo)明的姐妹之間的對話，自然，親切，生動。這樣生動的方言立即使書中的人物活起來，似乎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摸到。另外，盡管生活艱難、坎坷，但書中的人物幾乎都是善良的，他們的故事雖有悲苦卻充滿溫馨，從中可以明顯感覺到作者對家鄉(xiāng)、對故土的深深眷戀。在時代大潮中，鄉(xiāng)村衰落了，卻依然是文化的根，讓我們體會到家的溫暖。這和那些一味揭露批判，展示鄉(xiāng)土文化的落后、丑惡的作品形成了鮮明對照。
息壤，是傳說中鯀用來治水的可以自動生長的土壤。用“息壤”作書名，寓意著人的繁衍生息是小說的主題。幾十年，四代人，時代風(fēng)云變幻，家長里短依舊�！断⑷馈酚靡粋�家族的生生不息的世俗故事，印證著這個時代的巨大變遷，是非常聰明的做法。極度微觀，恰恰就是宏觀敘事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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