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高考志愿事件
篡改高考志愿這幾年似乎出現(xiàn)了很多,篡改事件一再發(fā)生的背后,實際上,有著許多人的影子,為什么要去篡改別人的高考信息呢。面是陽光網(wǎng)小編為你整理的內(nèi)容,希望能夠幫助到你。
篡改高考志愿事件
人生一路,天使與魔鬼,互相搏斗約束。志愿篡改事件一再發(fā)生的背后,實際上,有著許多人的影子。
8月7日,拿到“失而復得”的陜西師大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常升比記者預想中平靜,盡管他擠出了“很開心”3個字。
篡改志愿的同學郭天宇(化名)的父親,也發(fā)來一則短信:真心祝福你。
但在這之后,體育老師楊勛(化名)覺得,肩上的擔子并沒有減輕——好似蹺蹺板的兩頭,顧了這頭,丟了那頭。兩邊,都是他視為自家孩子的學生。
8月1日以來,青島膠州一中體育高考(精品課)生常升填報志愿被同學篡改一事廣受關注。沒幾天后,同屬山東的單縣再曝高考志愿篡改事件,某考生篡改數(shù)位同學高考志愿,被當?shù)毓簿忠婪ㄐ淌戮辛簟?/p>
從發(fā)現(xiàn)常升志愿異常開始,楊勛就沒停止過奔波,輾轉(zhuǎn)于濟南、膠州的招生相關辦公室,希望能讓常升回歸本來的道路;同時他始終保持沉默,希望對另一個孩子的傷害減到最低。
然而,他看見有人言之鑿鑿將學生歸為“惡人”,用遠遠超出事實本身的惡意去揣度學生的行為,用“欺負窮人”“牛鬼蛇神”等刺眼的字眼去總結郭家父母的糾結。身處其中的他感到這一切都超過了兩個家庭本應承受的范圍。
“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是不是應該在郭天宇認錯之后,就把事情原原本本還原?或許那樣孩子就不會遭受到超出事件本身的攻擊……”楊勛痛苦而糾結。從事發(fā)后沉默至今,楊勛第一次想道明他所知道的事實本身。
人心最難揣度。哲人說,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人生一路,互相搏斗約束。志愿篡改事件一再發(fā)生的背后,實際上,有著許多人的影子。
或許可以作為回答的,正是最近反復被提及的奧運精神——“奧運會重要的不是勝利,而是參與;生活的本質(zhì)不是索取,而是奮斗。”現(xiàn)代奧林匹克之父顧拜旦于1936年奧運會演講時這樣說。
“老師,我想好了,就賭一把”
“行!咱愿賭服輸”
與大多數(shù)人所知不同的事實是,郭天宇是直到7月5日下午16時左右(距離他修改常升志愿只有不到半小時)才下定決心和常升報同一所大學的。
“這與有人說的 蓄謀已久 并不相符。”楊勛說。
7月5日,是山東省2016年體育類本科高校一批報考日。體育專業(yè)與一般專業(yè)的報考不同,需要根據(jù)文化成績和體育專業(yè)成績分別梳理,還要結合往年的報考經(jīng)驗分析。因此每年,體育生們和部分家長都會聚集到學校,反復與老師們咨詢斟酌之后,才報上專業(yè)。
今年,包括郭天宇和常升在內(nèi),學校有50多位體育特長生。他們倆高二分文理班后分到一個班,同住一間8人宿舍,鋪位在對角線的位置。郭天宇是練武術的,1米78的個子,在同學眼中“仗義”“熱情”“開朗”,還是個蠻有“沖勁”的小伙兒,一次期末考試他的物理單科竟考取了班級第一;常升“善良”“內(nèi)向”,“不過有時候也鬧”,在班里關系融洽,男孩子們之間都互稱兄弟。
對于體育特長生這群人,外界的普遍印象是,“不愛學習、好動”,但對楊勛來說,練體育的孩子都很“單純、陽光”,他把學生們當自家孩子,甚至能幫著彼此有好感的男孩、女孩申請同一所大學。
7月5日那天上午,孩子們排著隊,挨個在學校的政教辦公室電腦報名,楊勛則在另一側的電腦上琢磨每個孩子錄取的可能性。
9時51分,常升用電腦登錄了。他的文化課成績?yōu)?03分,體育專業(yè)分為90.64分。此前和楊勛討論過,因為家里條件一般,目標就是免費師范生。而楊勛研究面向山東招收免費師范生的學校幾年錄取情況后,預判陜西師范大學今年很可能是“小年”,以常升的成績應該夠得上。
郭天宇當時就在常升旁邊。他隨后也報了名,但報的學校是山東師范大學,這也是此前他與體育老師們商量的結果。他的文化課成績428分,體育專業(yè)為83分。
常升填完志愿后就走了,但還有很多學生和家長都沒走。郭天宇也沒走。
楊勛當時一直在琢磨各個學校的分數(shù)線,他希望能幫所有的學生,找到既能上又不虧的“最優(yōu)解”。他強烈感覺陜西師范大學今年會相對冷門,只報一名學生有點可惜。而根據(jù)每位學生的文化成績和體育專業(yè)成績,梳理下來,常升、郭天宇和另一位學生相對合適。但另一位學生的文化課成績偏低了,所以他就對還留在辦公室的郭天宇建議,他的分數(shù)跳一跳或許夠得著陜西師范大學,不報的話有點可惜,因為陜師大是原211大學,而山師大不是。
郭天宇當時并未采納。下午14時,楊勛飯后回到辦公室,繼續(xù)接待下午來報考的學生及家長。郭天宇也來了,楊勛能看得出,他始終在糾結。
據(jù)楊勛的回憶:大約是下午16時左右,郭天宇終于下定決心。他對楊勛說:“老師,我想好了,就賭一把吧。”
“行!不過咱要愿賭服輸啊。”楊勛說。
或許正是那時,魔鬼就已開始蠢蠢欲動。從后來常升打印的登錄記錄來看,郭天宇改完自己的志愿之后,就于16時01分登錄查看了常升的賬號;蚴窃诖_認賬號密碼是否準確,或是為了核實常升的志愿。
據(jù)郭天宇向派出所民警交代,他隨后去了學校外的網(wǎng)吧,在16時20分登錄,修改了常升的志愿。7月25日,郭天宇經(jīng)受不住壓力,把事情通過一位同學,轉(zhuǎn)告了他的父親。
記者問楊勛,是否想過可能正是因為自己的“鼓勵競爭”而導致惡意的產(chǎn)生?
楊勛答:“沒有這樣想過。作為教師,我們都希望憑經(jīng)驗幫助每一個孩子找到最優(yōu)的選擇。如果事情重來,我還是會這樣建議。”
數(shù)據(jù)可證。“華中師范大學免費師范生,面向山東只招收3名,我指導了2名學生報考,都錄取了。陜師大是招6名,我讓2名學生報,風險其實不是最大的。”楊勛說。
氣得“想拿刀子跟他拼了”
但父母說,“他先錯了,可如果你這樣,那就是你錯了”
楊勛是最早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的。
7月21日,郭天宇把自己被錄取的消息發(fā)到體育生QQ群里。而常升直到7月22日仍未查到錄取信息。
“那一刻有點灰心,就安慰自己,今年也算是個遺憾吧。實在不行,要不就復讀。”常升說。
但22日下午,楊勛就發(fā)現(xiàn),山東省教育招生考試院公布了2016年體育類本科高校第一次征集計劃,陜西師范大學并沒有錄滿,處于缺額狀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常升未被錄取顯然是不合理的,因為常升高考分數(shù)超過了該校體育生最低錄取線。于是師生二人開始聯(lián)系陜西師范大學招生辦查詢原因。反復確認后發(fā)現(xiàn),常升的檔案并沒有投到該校。
7月23日中午,楊勛又帶著常升和他母親趕到山東省教育招生考試院,才發(fā)現(xiàn)常升的高考志愿被篡改為魯東大學的社會體育指導與管理專業(yè),該校則因分數(shù)原因未錄取。工作人員當時建議報警處理。
在從濟南返回膠州的路上,常升在學校體育生報考QQ群里發(fā)布了一條信息,“誰把我的志愿改了?12小時內(nèi)請聯(lián)系我,否則報警。”
7月25日,在膠州市招生辦公室,常升拿到了報考意愿當天本人的操作日志。該日志顯示,7月5日填報意愿當天,常升共進行了4次登錄退出操作,其中1次在9時51分,其余3次均在當天下午。
也是在25日,楊勛原本在辦公室工作。郭天宇的父親突然走進門,滿頭大汗,對還不知情的楊勛說:“老師,我兒子作業(yè)(山東方言:闖禍)了!”
楊勛在發(fā)了一通火之后,聯(lián)系了常升的父母來商量。
而電話那頭,掛掉電話的父親把消息對家人一說,常升氣得“就想拿刀子跟他拼了”,但立刻被父母阻止。他們說:“錯已經(jīng)是他先錯了,可如果你這樣,那就是你錯了。”
7月25日的見面并沒有好的結果,常升一家隨后報警。
輿論反復譴責郭家拖延時間,“竟然還讓常家簽諒解書”,旁觀者楊勛看得更明白:“兩家實際上沒辦法談攏。因為兩邊其實是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常家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讓常升上學,那么招生辦就必然需要一個公安機關認定郭天宇犯錯的證明;但另一方的父母,唯一想保住的就是孩子不留下案底,除此之外,什么都愿意配合……”
而班級群里,一知道是郭天宇干的之后,一名管理員當即就把他踢出了群。
全班60位同學在群里討論,不少人發(fā)出支持常升的聲音,要讓常升上學。
8月1日發(fā)布那條廣為關注的帖子“請把我上學的機會還給我”,已經(jīng)是常升走投無路的時刻。當天晚上,全年級的同學們一起奮力幫忙,將帖子在微博、微信上廣泛傳播,其中僅微博,一晚上就有1萬多閱讀量,事件很快被推上了熱搜榜單。
同學劉佳(化名)說,那時大家齊心協(xié)力,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希望常升能被大學錄取。正如常升說的那樣:“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都要爭取。”
“怎么可能是他?!”
“到底是為什么?”
而作為郭天宇和常升的班長及雙重好友,高強(化名)在班級群里一直沒有表過態(tài)。
“傷心,但說不出口,就像是親兄弟犯了錯誤,不知道該怎么辦。”
高強曾是郭天宇的初中同學,還曾做過同桌。高強記得,郭天宇因物理單科考班級第一,總成績排名有所提升,學校頒予他“進步之星”的小獎狀。他當時拿著獎狀,得意地說:“你看,我這段時間的努力,我還是很有潛力的嘛!”那時的他,笑得特開朗。
郭天宇不是學霸,卻對物理情有獨鐘。“他想認真做一件事,就會做得好。”高強曾和他聊人生理想,他說自己向往機械類的專業(yè),喜歡實踐,對精密儀器之類很感興趣。
他還熱心。對自己的學習不大上心,在自習課上愁成績上不去,愁英語(精品課)太差,然后愁著愁著就睡著了。但如果是自己懂了而別人沒懂的題目,他常會抽出時間來幫忙,直到讓對方懂為止。“有一道題,他給我講了三四天,差不多講了十遍。”高強說。
郭天宇還是寢室長。常升說:“他是大家一致選出來的,我當時選他就是因為他實在,大家都不喜歡那種什么事都給老師匯報的人,他就是有什么事也會自己擔著的。”
室友蔣雨(化名)記得,剛住進宿舍時,有位同學想對另一位同學惡作劇,郭天宇及時制止了;買公用的宿舍鎖,他自己貼錢也不抱怨。
“怎么可能是他?!”“到底是為什么?”同學們互相問。
常升收到錄取通知書后,高強在班級群里發(fā)起了“為郭天宇寫一封諒解書”的動員,他說要讓正處于困難時刻的郭天宇感到,“他犯了一個錯誤,而勇于承認、敢于面對,那么他身邊的朋友也一直都在”。
在這些諒解書里,有人說“郭天宇,你一定是一時糊涂、鬼迷心竅”,因為絲毫沒看出端倪。填完志愿后的幾天,郭天宇還曾約同學王珂(化名)出來吃飯,一切如常,他還說自己這次被錄上是挺困難的。
常升等待錄取通知的日子里,每天都會和郭天宇通電話,問他收到了沒有。而郭的回答一如平常地“愁”,說:“我考不上……沒希望了。”
還有同學猜測可能是“他爸給他的壓力”。高強說:“他爸對他比較嚴格,給他報了蠻多輔導班。”
對郭天宇進行審訊的民警說,郭天宇是8月2日在父親陪伴下來到派出所的,“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沒有任何隱瞞”。他感覺這位剛剛19周歲的學生“就壓根沒有想到這個事情后果嚴重到會觸犯法律,他覺得魯東大學也挺好,感覺自己就是耍了個小聰明而已”。
審訊之時,郭天宇沒哭,卻在結束之后與民警的談話中后悔地哭了。
“以為高考就是人生最后一場考試”
“人生的考試還長著”
最讓楊勛心疼的是,這件事走偏了。
膠州市委宣傳部新聞科科長劉方亮也覺得,當前的輿論似乎過于渲染了兩個家庭的背景。“常升家沒有描述得那樣窮,郭家也沒有被聲稱的那么富。”
但理智的聲音太少了。
“知道他可能要受處罰,感覺心里,這個事兒,挺不好受。”常升說。
8月9日,膠州市檢察院。常升的父親為郭天宇簽下諒解書。“孩子現(xiàn)在知錯了,我們也特別希望孩子能有一個寬容的結果。”
膠州市的出租車上,一位司機表達了自己的反思。“孩子考學壓力太大了。想想我自己,對孩子有時也太強調(diào)考分。這孩子大概以為高考就是人生最后一場考試,其實到我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人生的考試還長著……”
郭天宇最后一次在學校露面,是警察們帶他去指認現(xiàn)場。手是被拷著的。
去報考志愿的辦公室時,他自始至終不敢與坐在里面辦公的楊勛對視。
要離開了,楊勛叫住他,指了指門口的凳子,“你坐下吧”。
他看看民警,民警說:“老師讓你坐就坐下吧。”
依舊不敢對視。
“你作業(yè)作大了啊!人生,有些錯可犯,有些錯無論如何也不能犯啊……”當著民警的面,楊勛一個大男人抱著郭天宇的肩,落淚了。
郭天宇也哭了,但他仍舊一句話也沒說。
8月7日,拿到錄取通知書的常升約了幾位兄弟吃了頓飯,算是短暫的送別。
高強也去了。“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錯誤。我只是希望,這件事之后,我依然可以是他們各自的好友。”高強說。
平常不喝酒的常升,那天喝了幾杯。
開場按當?shù)仫L俗敬3杯酒。他說,第一杯,感謝幫助他的人;第二杯,敬郭天宇,原諒他;第三杯,希望以后大家都能好好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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