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散文:雪禮
魯南大地的歲末,酣睡的人們,一覺醒來,推開柴扉,猶如懷抱琵琶的女子,千呼萬喚始出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但見雪地茫茫,被銀色覆蓋成為冰晶玉潔的世界。老天給力,在年尾的頭上,終于喜迎饋贈的雪禮,好個厚厚的雪禮!
魯南大地盼望兩年了,冬凚來臨,人們眠思夢想的盼至雪歸。老天菩薩終于呈送至厚厚的雪禮。
夤夜,菩薩,不愿打擾人們的酣睡,靜靜地,悄悄地,便嬛的慢慢地飄落人間,生怕落地有聲驚醒淺睡的老人。飄落的那樣輕,暖暖的,揉揉的,那樣纏綿,散成粉末,翩翩的打著折彎的輕輕的飄沉。清晨,揉著惺忪的雙眼,伸展著懶腰,踱步牖前,呵!凝望著幽靜的大地,是那樣的光潔明亮,徐徐啟開一扇窗戶,銀光耀眼,汲取著清新有點涼意的空氣,撲面而來,穿越窗口,進入溫?zé)岬氖覂?nèi)。像繾綣一紙素箋,等候主人的笑納。
風(fēng),是那樣微小,雪,是那樣的圣潔,白色的萬物無法和雪媲美,繼續(xù)奊飛曼舞,白色天空是那么空曠蒼穹深邃。雪隨風(fēng),飄飛無緒,落地?zé)o聲,飄雪暖意,舞落瓣瓣融融。
佇立窗前,遠眺皚皚的雪的世界,世上的萬事萬物被漫天飛舞的雪花重重覆蓋包裹著,遙望雪落的銀線,菩薩聞到大地久違的期待吶喊,趕來送上一場落雪的盛宴,贖罪自己,委托冬季的精靈,擇取吉日良辰,漫不經(jīng)心在身邊輕落,生怕摔破了雪花的六瓣白臉。魯南大地,它不為某個人而來,為人類而來,為大地送上自己的姻緣親吻,為姻緣送上自己的信使,來稟報,我來了,承上饋贈的'厚禮,彌補心靈的過眚。還你復(fù)倍的一個盈車嘉穗的春夏。
高高昂起頭,探尋者老天的盡頭,雪,從無邊的菩薩手里簌簌的灑落,把頭伸向窗外,跳舞的細雪,靜靜和我逗起,洗禮著我的臉頰,從眉梢滑落鼻翼,卻輕巧地著粘附鼻尖,久久不肯消失。涼涼的,柔柔的。我最為喜雪人,紛落的當口,喜歡將自已溶在雪的世界,放飛著思緒,與遙遠的菩薩共同幻想著交織美夢。雪小禪說:聽雪,也是聽心,聽雪的剎那,心里定會開出清幽的蓮花。我想,人生的心靈如雪一樣潔白多好。樹木在穿上潔白的雪衣。任憑微風(fēng)吹,不肯脫去雪衣。生怕凍著,穿雪愜意。天空偶爾飛過云雀,不憚寒冷的四處覓食自己的溫飽。
我,按捺不住喜雪的激情,興致勃發(fā),腳蹬馬靴,橐橐的步出家門。腳下的雪,踏不到盡頭,一步一個腳印,回眸細窺,不免自己咯咯笑出聲了,踅回曼妙復(fù)印,嘴里哼著唉吆,唉吆的聲響。回睨旁邊的幼童,瞥我似乎在傻笑我如此大的人在做不該做的糗事而啼笑皆非。原來是笑我童心未泯的行徑。自感良好,我亦相視而笑。遠處依然是茫茫一片。早起的孩童,毫不發(fā)怵雪天與室內(nèi)溫差的寒冷,在雪地里,不時地劃著小孩的頭像,抑或涂鴉者想象的圖像。無人引逗,幼童嘴里卻自言自語,一會兒還不斷地發(fā)出咯咯地自我燦笑不停?吹接淄臒o拘無束的在白雪上寫劃著什么,不禁閃現(xiàn)腦海里“少年閏土”在下雪天捕捉鳥雀的美圖樂事。
白色的雪地,一雪花一世界。雪的世界,如夏花般絢麗。步在街衢,腳下是喀嚓喀嚓發(fā)出勻稱的節(jié)奏感。回目一望,我身后是一串詩行。馬路中央,飛車碾過,一道長長的轍跡,已經(jīng)瞬間融化了雪花,須臾,復(fù)又被飄雪覆轍。街上所有的樹木,無一不被穿上銀裝,像是掛上了素白的珊瑚。遠遠望去,是那么的圣潔莊嚴、又是那么壯闊和神秘。當走到它們跟前,便驀然生出一種敬意感。別看它們枝杈蔓蔓繁繁,但它們挺拔、向上的氣概和不畏嚴寒抗爭的力量去在感動著我,鼓舞著我。菩薩贈貺的雪面,燃起著人們心中的溫暖,雪細細的飛飄,繾綣著大地。與大地相溶與一體。沒有雪的季節(jié),叫我思緒雪的世界。面對飄雪的時令,復(fù)是思緒的心靈。在雪夜,雪來,讓我思緒鋪滿冬季,葵巳之年讓我心里不再軫慮萬一成為饑饉的歲月。雪在下,無論步履多遠,目光所及之處,廣袤的大地,除了雪還是白茫茫的雪。大地期待著雪覆雪化。定心丸的雪花,人們與你血脈相溶,陪你地老天荒。豐稔的年景離開你將是心地毷氉。心靈會被套上困惑的桎梏。
路上的行人喀嚓喀嚓地慢行,心里總是小心翼翼地。有秉著傘的,有手拉手的,有互相攜摟的,有斜跨腿的。唯一罕見行走貓步而扭動腰肢的白富美的女士,花花綠綠的羽絨服飾,映襯著白雪世界,宛如美麗的一幅冬雪畫卷。人在畫中行,畫在行人中。細細的雪愈加濃密細碎。目力所及之處,變得朦朧繚繞。惹的人只想抬腳趖行。雪覆蓋行人小道,也覆蓋著凸凹不平的地面。行走在人行道上的人們,腳下很難判斷地下的凹窩,不小心,腳底下跐溜一滑,摔個趔趄,抑或趔趄個嘴啃雪都是常事。到處是嘻嘻哈哈、銀鈴般的笑聲。到處是“唉吆”撂倒的“噗通”聲傳來。間或滑倒甩出多遠刮蹭到行者身上,也是相互用笑聲示意著算是“對不起”的招呼。緊接著是一陣噪雜的亂笑聲飛揚。經(jīng)過幾次摔倒,走起路來格外的拿捏的小心,摔倒后,只是用手撣去一下身子上的雪,起來繼續(xù)前行,渾身不見污濁,因為雪比泥地要干凈,純正,因為雪是來自菩薩對于人類的恩賜的精靈。遠處的行人,被稠密的飛雪漫漶著眼簾,遮迷著影影綽綽,盡管雪模糊著他們的身影和臉龐,看不清是怎樣趔趄而狼狽一剎那的表情,只從笑意里就判斷知曉,是愉悅的摔倒。渾身與白雪親吻樣子。
雪花,找不出相似的兩片。可行者,摔倒皆是相同的樣式。為雪而笑,為雪而興致。拂去身上雪花,繼續(xù)前行。
暖暖的天氣,沉沉天空,飛雪毫無駐屐的樣子。人們與雪共舞,伸手,想接住最大的一瓣,卻折了方向,斜落他方。有人用雪在面頰上揉搓。有人在甜蜜的咀嚼涼絲絲的白雪球。向晚,雪賡續(xù)肆意的飄著,向人類傳著遞正能量。似乎要變本加厲償還去年無雪的闕如。欠賬還息,雪亦許有人類的生靈吧。
洆濡有雪的日子里,總會被追憶填滿心靈,空落落的心靈里被雪擁擠著,似乎不觸摸到那個暖春的世界里誓不罷休。
看!人們似乎是在有雪的春天里徜徉逗樂。菩薩保佑!化雪暖春。聽!飛雪迎春到,待到滋潤大地時,春姑在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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