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兒時家鄉(xiāng)的春天的優(yōu)美散文
我懷念四月,懷念家鄉(xiāng)的春天。
兒時這個時候,吃過早飯,挎著縫制的小書包,走出村口那片高高低低的樹林,迎著暖暖的春風,沐浴著和煦的陽光,走在通往學校的田間小路上,看路邊霜綠的麥苗在向我揮手,看小草沾著晶瑩的露珠,閃閃發(fā)亮,看遠處青磚綠瓦的小學建筑,漸漸走近,想著模模糊糊不可預(yù)測的未來,那是一個多么懵懂的年代?
偶爾,我也會很貪玩,在放學時,跟村里的小伙伴們,在路上你追我趕,或在溝邊、土崗捉迷藏,或爬上柳樹,用柳條做成柳笛吹響,直到黃昏,蟲子嗡嗡嗡出來飛舞時,我們才踩著坑洼不平的小道,一路跑回家,而村口,早已有了等候而在高聲呼著名字的沒歸家的大人。
隨著年級的增高,我慢慢開始喜歡獨行,喜歡一個人,踏著暮色,靜靜地想著在學校的點滴,甚至心事,有時,我也會突發(fā)奇想,突然停下來,走近麥田,置身在麥垅里,蹲下身子,聆聽麥苗拔節(jié)的聲音,我甚至聽到了它們在跟我說話,那個春色里,那個“少年心事當拿云”而有些沉悶的少年啊。
上了初中,學校離家遠了,要沿著村后的那條小河到學校,走到岸上,經(jīng)過夏天時會淹沒的河脊,一口有著清澈井水,青苔總是綠的而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老水井,那里,總有人在挑水。而就在它的斜對面,就在那棵歪脖子柳樹下,又有多少次我一個人讀書時對它的張望?
過去的時光,總是涌上心頭。
我至今還記得,每天清晨,我睜著有些迷困的眼睛,走在河沿上,蜿蜒的小河,流向遠方,河里的水草沉默著,在河水里伸展著海帶色油滑的.葉片,清亮的水面泛著裊裊的蒸汽,岸邊,那纖細的柳葉,在微風里輕撫,岸上挺拔的楊樹,已經(jīng)吐露出有些褐色閃著光亮的圓圓葉片,樹上,或河面上,早起的鳥兒已經(jīng)在翩飛覓食,它們歡快地啾啾地叫著,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而經(jīng)過的鄰村村口那一株株間隔或近或遠瘦骨嶙峋的老榆樹,也已開始結(jié)滿了榆錢,它們等待著農(nóng)人的采摘,甚至小孩子的攀爬,而另一個村子,甚至還有一棵千年槐樹,龜裂的樹干中間,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樹下,散落著被風吹亂的紙錢,據(jù)說,洞里住著老樹精,經(jīng)常出來顯靈,可我曾蹬著自行車親自去看,但望穿秋水,竟然沒一絲動靜……
高中之后,我離開了家鄉(xiāng),但兒時的春天,總是不經(jīng)意地走進我的夢里,以致每年春天來臨,我總想起家鄉(xiāng)屋前屋后那濃郁的綠色,想起清明或者谷雨前后的風土人情,想起那時的人,那時的事……
其實,我也知道,這些都會隨著時間的河流,而漸行漸遠飄逝的,甚至沒有一點痕跡,可是,我的內(nèi)心,總是充滿一種留戀,甚至一種悵惘,我總想著假如時光能夠倒流,那時的我,又是一種怎樣的情形?
多少次,我走到窗前,看嬌艷的梔子花在慵懶的開放,看馬蹄蓮彎著身子翹首等著觀賞,看綠蘿綠了又枯,看那株桂花綠了又黃,而遠處窗外,是栽種的各種名貴的樹木,它們?nèi)醪唤L,總讓人心里發(fā)慌。
在春天,這樣一個讓人迷亂的季節(jié)。無論是葉的綠,還是花的香,都各有各的芬芳,各有各的清香,沒有高低貴賤,都一樣讓人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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