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的優(yōu)美散文
秋日的早晨,空氣里已彌漫著絲絲涼意,我知道這是老天告訴人們,冬天快要來了。
搬遷后的山村里偶爾傳出幾聲犬吠,我能理解那是它寂寞的吶喊罷了,不知何時農(nóng)家散養(yǎng)的那些什么“三黃雞”“肉雞”之類的,卻也不知天高地厚白天黑夜,那些公雞時不時伸長脖頸死命地學(xué)著它的先輩們的叫喚,根本就沒有一點兒何時鳴叫的概念,那種叫聲聽來就是一種垂死掙扎的哀鳴,似如小孩手中放出的氣球,突然間就憋氣了,它們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職責(zé),只是證明它還活者。唯一沒變得還是那些楊樹上嘰嘰喳喳歡叫跳躍的麻雀,一回兒“撲棱棱”成群地從樹冠中飛出,落在秋收后翻犁的土地里,伸出小小地腳丫兒快速地在刨翻著黑色松軟的泥土,小嘴“歘歘歘”在土中不知撿到了什么東西,高興地蹦蹦跳跳……
漫步在秋收后的田埂上,那些長得近尺的冰草,葉面上被冷氣灑滿了一層薄薄稀疏的白霜,踩著它們的身旁而過,總是傷心地將淚水蘸滿我的褲腳,但腳下那種柔軟的感覺還是讓人欣慰,那是因為又一次讓我感受到了田里雜草的蓬勃,雖然覺得腳面已被秋露潤濕,冰涼滲透肌膚向全身傳遞,這種感覺就如炎炎夏日爬在清澈的泉眼上呷了一口涼水輕松愜意。
鄉(xiāng)村秋收后的景色除了那些高高佇立的白楊仍然展示著黝黑厚重的綠色外,而大地只剩下鋪滿山野間秋草的綠色,張望著數(shù)的過來的那些破舊的房屋,炊煙仍舊裊裊,沒有那么濃沒有那么多,也許秋風(fēng)也怕污染,忽而幾個巴掌向裊煙扇去,青色淡淡的煙霧留下一股柴火味四處逃散,仰視那些淡去的炊煙溶于湛藍(lán)的天空里,天還是那么的藍(lán),想不通山村的濃煙怎么就污染了空氣,人類從猿人進(jìn)化到現(xiàn)在,這煙火本就是人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誰惹怒了天公?
腳下一滑一個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一骨碌翻起背后已被寒露滲透,屁股冰涼冰涼似乎有些疼痛,低頭乍看,幾束冰草的尖尖已經(jīng)泛黃,哦,明白了原來這些黃色的草尖扎了我的屁股,好在這種疼痛從小就挨過,雖疼卻不流血,小草亦具生命,沒有鮮花艷麗惹人陶醉,沒有稼穡豐收碩果累累,沒有金黃翻波讓人喜慶,但珍惜生命是每一個生命氣息固有的天性,即使死亡來臨也要垂死掙扎,面對強(qiáng)者它仍會發(fā)出最后的反擊直至失去生命,那些裸露在小草頂部的針刺已表明它的生命快要結(jié)束,但依然頑強(qiáng)地保護(hù)著自己不讓受到任何的傷害,只求靜靜地緩慢地死去......
我與小草斗氣,你既然扎了我,索性一屁股坐在它上面,放眼遠(yuǎn)望,山根的草叢里竄動著一群嘎達(dá)雞(學(xué)名鵪鶉),有幾只扇著肥厚的翅膀腳仍踩在草上快速前行,只是比先前跑的快了而已,我想原來這“草上飛”的說法是否來自于這些飛不起的“嘎達(dá)雞”呢?一定是的!起身快步前去,路過河床趕緊撿起幾個石子兒,看看這些雞能否用我小時候甩石子兒的功夫敲下一只,或許今天中午還有一頓美餐呢。走進(jìn)山中草叢確一個也看不見,但此刻眼前的這座山似乎變得已經(jīng)不是“山”了,是一個草的天地,綠的世界,茂密的草叢里零星的.點綴著一米左右高的莖稈植被——貓兒刺,從小就知道家鄉(xiāng)的山以“荒山禿嶺、不毛之地”出名,即使有草亦是稀疏的寸草而已,偶遇“嘎達(dá)雞”可用石子甩至其致傷而餐,哪有今天這般豐盈茂盛清澹特色的草叢?此情此景尚覺出自(明)譚元春的《秋尋草》:夫秋也,草木疏而不積,山川澹而不媚,結(jié)束涼而不燥。比之春,如舍佳人而逢高僧于綻衣洗缽也。比之夏,如辭貴游而侶韻士于清泉白石也。比之冬,又如恥孤寒而露英雄于夜雨疏燈也。天以此時新其位置,洗其煩穢,待游人之至。而游人者,不能自清其胸中,以求秋之所在,而動曰:“悲秋”。予嘗言宋玉有悲,是以悲秋;后人未嘗有悲而悲之,不信胸中而信紙上,予悲夫悲秋者也……
狠勁兒向前方擲去一塊小石子,可是確驚動了在自己左手方向幾十米的野雞,草叢被它們的翅膀撥動著急速晃動,同時也驚得一只野兔“蹭”的一下躍起在空中劃著一個接一個的拋物線,直至不見蹤影。我小心翼翼地在草叢中行走著,生怕突然竄出一條毒蛇咬了我,俗話說“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雖沒被毒蛇咬過,但小時候見過被毒蛇咬的,那是1973年的秋收季節(jié),我的當(dāng)家子(本族)三姑奶奶在山上拔麥子,被一條毒蛇咬了中指,疼的臉上的汗珠兒一個勁兒地滾落,我大伯不知道啥時候得了一個專治蛇咬的偏方,村里人都知道,所以三姑奶奶被蛇咬后,一塊兒拔麥子的人抽出鞋帶,將中指根部扎住立馬來到我家,大伯得知消息后從大隊部(大伯當(dāng)時任大隊書記)趕到家里,其他人都急得在地下打轉(zhuǎn)轉(zhuǎn),可大伯一點兒不急,他說:去把那只紅公雞抓來,幾個人拿著掃帚連堵帶截,一人將掃帚頭一下按住公雞,大伯已從廚房里拿了幾;ń,他把公雞的脖子攥住,將幾粒花椒放入雞嘴且雞頭向下,一回兒公雞的嘴中流出酣水,他將這些酣水滴入了三姑奶奶的傷口上,滴幾下然后再擠出血液,連續(xù)幾次三姑奶奶說不咋疼了,完了后傷口處撒了一點消炎粉,就這樣沒過幾日三姑奶奶的蛇傷竟然好了,從那時起我就怕起蛇了。幸好沒有遇到蛇,我終于爬到山頂了,太陽從東邊慢慢升起,紅紅的臉兒邊緣處似乎涂了一圈淡淡的粉脂,羞暈黯淡猶如少女脫下薄薄的輕紗,那一束束的陽光將我的眼睛照得不敢睜大只有轉(zhuǎn)過身去,陽光將我的影子拉得長長地鋪在一溜兒的草上,看著那條影子竟然高出自己幾倍,我突然感悟到陽光的能量是何等的偉大,在明處它可以將萬物烤的猥瑣、枯萎、低頭,又可將你的背影拉得如此的高大,但那些晃動高大的影子確是虛而不實、看得見摸不著的,那些影子是生命靈魂的祈禱,是生命存在的佐證,萬物沒有了陽光撥動的影子那就表明它的生命已經(jīng)結(jié)束,那些影子將化為灰燼溶于黃土。
秋晨是閨房里潛讀的淑女,五常之鑰方能啟心,秋晨是少女初嫁的紅蓋頭,他人豈能隨意揭開?
秋晨的景暇如我的眼簾,大自然給予山村的美靨讓我欣賞不夠,回家的路還是那條路,母親早已站在門外,遙視著我的身影,大聲地喊著我的大名,不知咋地那三個字的名字竟然直穿腦海,沒有一絲兒地停留,根本不知道答應(yīng)母親的叫聲,忽然才明白過來了,因為我聽?wèi)T了母親呼我的小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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