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聽的經(jīng)典散文
外出十來天,把路上零星記憶的東西呈現(xiàn)于此。
前一天下午打的跑了趟復興門,實地體驗了一次地鐵與打的速度。其實這是不言自明的事情。地鐵肯定比打的跑的快。然而打的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本來已經(jīng)安檢買票進入地鐵口了,摸遍口袋才發(fā)現(xiàn)沒帶手機;貞浺幌聸]有被別人碰到也沒靠近那個,一想就是放到賓館充電忘記了。舉起卡詢問工作人員,想出去拿手機怎么辦,她們面無表情地搖頭說沒辦法,最好是讓人把東西送過來。于是乖乖把卡送進機器嘴里返回地面。看來地下遇上牛頭馬面的機會太多。本來預留的時間就很有限,只好打的到賓館再打的去目的地。其實我在地鐵里是躊躇了一下的。想如果不帶手機去會怎么樣。既而就知道這是絕對不行的。沒手機去了怎么聯(lián)系,到哪里找人,都是個問題,F(xiàn)在這個時代,誰不想成為手機控都不能。沒有手機,就是瞎子聾子,走哪里都不得。問人借手機打一個?誰借你呢。誰知道你是不是個騙子,包藏著什么禍心。人同此心,如果別人找我借手機,我會借嗎?我會警惕地看著他,讓他說出號碼,給他撥出去,叫他聯(lián)系上。幾年前坐上班車一個女孩說要給朋友打個電話,我讓她打了,F(xiàn)在,時代進入欺詐無所不在狀態(tài),我還會那么痛快嗎?
任何假若都沒多少意義。
本來是打的回賓館再回到地鐵口的,又覺得那樣折騰還不如直接打的走,時間上或許能節(jié)省些。如果知道打的去并沒有再折騰一次進地鐵的`好,說啥也不會跟那位名為“順通”的師傅走那么一程的。他基本上沒繞路。說基本上,是他還繞了一點,不多。這條路我是知道的。從他的名字說起,好打發(fā)被堵被壓車子半天都不能動的時光。此時已經(jīng)沒有后悔打的這回事了。出行就是這么回事情,只要上了交通工具,時間與生命安全都交付于駕駛者和他手里的機器了。所以這些年出行中無論遇上怎樣的狀況,我都不去報怨。與其報怨,不如享受。司機一口京腔,我說你是本地人還是其他地方人,他說家在密云。以前打的遇到過河北人,也是一口京腔。我說房價好高,你怎么辦呢。他說家就在縣里,市里沒買房子,過去房價七八千的時候覺得好高了,誰知道現(xiàn)在能到十萬多,這哪里是老百姓住的。過去縣里還不過萬,現(xiàn)在也到三四萬了。又說養(yǎng)孩子,掙錢的事。兩個男孩,壓力不是一般的大。我以為壓力只是北京老百姓的事情,沒想到到了鄭州,到了洛陽,還是一樣。
從北京到鄭州只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車站候車也是三個多小時。也是大意,沒有提前購票。前一天手機上看京城到鄭州的票還好幾百張,輾轉到達車站卻是三個多小時之后的票了。好吧,拿票等著吧。在北京遇到難得的藍天,大呼幸運。幸運的同時也得享受它的高溫,比如這沒有霧霾遮攔的太陽,剛剛從站前廣場樓頂冒出頭來,就給人一身汗,讓人有焦燙的感覺。進站太早,外面空氣還是不錯的。于是在廣場上尋找陰涼之所。先是跟幾位旅客一起坐在地下商場門口的臺階上,陰涼遮不住的腿上感覺到生硬的曬痛?繅Φ囊巫拥故呛芎茫杀幌葋碚哒紦(jù)著。過會兒一條椅子空了,趕忙去坐下。另一邊也趕過來一位男子,背著有些陳舊的行李。坐著沒事,我問他去哪兒,他說到信陽。在北京干嘛了?他說打工,搞建筑的。能掙多少錢?他說掙不了多少,一月四五千。能拿到工錢嗎?他說這倒不擔心。又說家里一兒一女,女兒已經(jīng)出嫁,兒子還在上學。只有幾畝地,如果不出門打工,才能收入幾千元,連日常生活都不夠。春節(jié)就出來了,家里有事回去。我算了一下,3個月他大約掙了1.5萬,是他全家土地收入的好幾倍。由他想起鄉(xiāng)下勞作的表弟,還苦苦在地里摸索,一個兒子還單著,為給兒子買房子貸下十幾萬,生活艱難到一定程度。他不應當種地,應當?shù)酵獾卮蚬赍X的。
踱到另一邊,一條椅子上候車的是位山西運城籍的姚老哥?瓷先ニ容^年輕,他說他不發(fā)愁,什么事都樂觀以待。又說現(xiàn)在還在天津寶坻打工,問我知道寶坻不。我說知道。地理常識在我來說還比較地自信。這不單是上學的時候就比較喜歡,也是因為對各種地理風情比較有興趣。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嘛!他說從1982年起就出外打工到現(xiàn)在啦。我一算,他在外地都35年了,可算是見多識廣。他很謙遜地說不敢,只是認識的事情多了,想開的事情多了。我說這正是見識啊。好多人糾結于一時一事,不就是見識太少嘛。說起家庭,他說老婆子跟大兒子一家住,關系很好。兒子兒媳都是老師,還不錯的。這次回去是定小兒子的婚事的。小兒子三十多歲不結婚,現(xiàn)在跟女朋友在大同。而他的家在平陸。我說知道知道,不是上世紀六十年代新華社有個大新聞嗎。他說是啊,《為了61個階級兄弟》,是中毒救治的事情。我驚詫他的記憶,又覺得作為平陸人也屬正常。他說平陸與河南省一個黃河之隔,他的原籍就是河南,老家是大戶大家,尋找過,一個村子全是姚氏。說到農(nóng)村生活,他說種地實在沒有收入,只能靠打工收入。我說你打工這么多年,在村里一定是上等人家。他笑著說也算行吧。現(xiàn)在年齡大了,有些活也干不了,過幾年工打不成,打算回家把幾畝地種上,頤養(yǎng)天年。我說那也好。他說小兒子在大同買房子,給了幾萬。我說兩個兒子還得擺平呢。他說就是,所以給小兒子說,老子沒多少錢,要他自己努力。我說給一部分,手里還得留下幾個,不然老了從兒子手里不太好要。他說是這樣的。就打算再干幾年,手里留下幾個錢就回家。我說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個幸福之家。他笑著說還好還好。反正兒子媳婦都很孝順。我說這就很好了。許多家庭都有婆媳矛盾,而你的家庭和睦和諧,很不錯了。我們聊到上車,才揮手告別。
沒想到在北京地鐵犯過的錯誤,在鄭州重現(xiàn)。那天早上趕往洛陽,匆忙打車到鄭州東站,一驗票才看清,始發(fā)站是鄭州站。工作人員告訴我,可以去改簽。時間尚早,售票員還沒上班。我便攔下出租往鄭州站趕。那年是千辛萬苦到了北京西站,才知道始發(fā)站在北京站而打黑車趕去的。這次不是黑車,是輛正規(guī)出租,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駕駛。我說弄錯了坐車地點,讓他盡快趕過去。他說沒問題,半小時絕對能到。又說經(jīng)常在車站遇到這種事情,不奇怪。嗨,讓他一說,我的自責與內疚頓時消減。其實我還是個現(xiàn)實主義者。雖然事情出自我的粗心,我也能接受,況且時間充裕。自己造成的錯誤現(xiàn)實自己不坦然承擔,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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