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那些記憶優(yōu)美散文
一個人的童年,是人生重要的階段。小時候的經(jīng)歷會影響到人的一生。有很多深刻的記憶都源于童年,跟別人聊天的時候,總繞不開有關(guān)童年的話題。那過去的時光如電影般一幕幕在腦海里放映。
小時候,我記憶里的母親,很少出門。有關(guān)采買之類的任務(wù)早早就落到小小年紀的我身上。家里缺什么了,就派我去買。購買的都是些醬油、醋、鹽、肥皂、衛(wèi)生紙、雪花膏之類的生活用品。好在小時候的我不怕眼生,每次購買都會準確無誤;ǔ鋈ザ嗌,找回來多少,人民幣一分都差不了,因此由我辦事母親大抵都是比較放心的。
大概四、五歲吧,那時候我就很納悶,為什么白糖跟鹽都是一樣的細,一樣的白?醬油與醋怎么都是一個色兒?帶著這種疑惑接過母親給我的瓶子和錢。我一手攥錢,一手拿瓶,一路叨叨著往供銷社走,嘴里不停說著“買醋,買醋……”一直延續(xù)到供銷社門口。因為只有這樣我才不至于把醋錯打成醬油。
供銷社的售貨員是本村姓張的中年人,皮膚白皙,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顯得文質(zhì)彬彬的。也許是我年齡太小的緣故,因而引起了他的注意。我個子太小,踮著腳尖兒也夠不到柜臺。輪到我買東西的時候,映入他眼簾的用手舉過頭頂?shù)钠孔印D鞘圬泦T就故意逗我:“說,你是誰家孩子?你爸爸叫什么名字?”看我不吱聲,剛才還微笑的臉就變得嚴肅起來,“可說好了,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給你打醋!”我吭哧半天被逼的沒辦法了,只好如實告訴他,他便笑瞇瞇地把醬油瓶遞給我;氐郊业奈視晃逡皇母嬖V母親我剛才遇到的情景。
以前的農(nóng)村都有香油坊。我們吃個香油、麻醬之類的,得上香油坊去打。錢很奇缺,每次打香油或芝麻醬都是用現(xiàn)成的芝麻來換。芝麻是生產(chǎn)隊里分給單戶的,也不多,很稀罕。生活夠苦,一年到頭的生活改善就那么幾次。一瓶香油吃好幾個月,吃個面條才舍得打點芝麻醬。大多時候母親會讓我端著個小碗兒或是拎個小瓶子,盛上一布袋芝麻粒,去換麻醬或香油。記憶中的那條路好像很長,村子大,一路要拐過幾道彎兒,走過長長的胡同,才能到達。中途還要擔驚受怕的躲過好幾只鵝或狗的追擊。記得有位瘸腿大叔家的鵝特兇,就愛欺負小孩,一見小孩就伸長脖子嘎嘎嘎地叫著直撲過來,每次經(jīng)過那都是心驚肉跳的,簡直就是過關(guān)口。
遠遠的,就聞到了炒芝麻的香味,香油坊到了。我走進屋,第一眼就看到蒙眼罩的驢,沿著磨道一圈圈兒的轉(zhuǎn)著,好像整日不知疲倦。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人們會給驢的眼睛蒙上布?后來大人們告訴我,這是為了驢干活專心才這么做的`。磨香油的石磨,底上兩層,嚴之合縫。隨著磨盤的轉(zhuǎn)動,那褐色的濃汁樣的液體沿石磨的邊沿流下來,落在地底下放置的一口大鐵鍋內(nèi)。旁邊有一個小灶臺,一位六七十歲的老爺爺正在翻動鍋里的芝麻,滿屋子里的芝麻香就這樣蕩漾開去。屋子內(nèi)還放著一口大鍋,滿滿的磨下來的香油汁子差點浮到鍋沿,另一位爺爺正在大鍋邊手提一個圓圓的油壺伸入中央,隨著手上下小幅度的顫動,那瀝出的香油就乖乖兒的進入油壺。等油壺全部滿了之后,倒入一個大個兒方筒,上面僅留一個能伸進油壺的圓窟窿,旁邊放有幾個圓柱形的小油筒。其實打香油的時候是以油壺為單位。一油壺為一斤,小油桶為半斤,再小一點的也就是一兩二兩了。香油房坊里干活的都是一些老年人或是身體有殘疾的,因為對比起生產(chǎn)隊里其他活計來講,這是最為清閑的?吹轿襾,老爺爺會拿過桿秤,把我捎去的芝麻倒入盤中,稱好了分量,拿過我的瓶子,放上一個漏斗,把油壺放入方筒中,只聽得“咚咚咚”,壺灌滿了,最后小心翼翼地提上來,等油滴得差不多了,再沿漏斗倒入瓶中,瓶子的油徐徐上升直抵瓶頸。油打好了。打麻醬比較容易,老爺爺接過我的小碗,拿起一個勺子,在盛麻醬的桶里動作極快的連舀兩下,麻醬即到了半碗。臨了還忘不了把灑在碗外的麻醬汁給抹進去。我拿好油瓶,端著麻醬碗往家走,香味指往鼻孔里鉆,饞得我直流口水。要知道那年代生活困難家家戶戶見不到多少油星兒。小孩倒有小孩的法兒,趁機會伸進個小指頭往麻醬碗里一蘸,舔舔,哇!好香。】梢膊荒苷憾鄧D,要不回家讓大人看見了,還得挨打。
那時各家生活都很困難,辛辛苦苦掙一年工分也掙不了多少錢,那時的兩元錢很金貴的。記得有次母親讓我去生產(chǎn)隊的果園里買桃。我攥著母親給的兩元錢就興奮地奔去了。桃樹是隊里的,平時我們是吃不到的。等到了成熟的時候,大隊喇叭里會通知各家各戶去隊里的果園買桃。有紅嘴水蜜桃,有綿軟的大白桃,孩子們誰不愛吃。∥冶谋奶チ,可不久又喪氣地回來了。原來到了樹園子一看人真多,走近一看,有買桃的,還有撿桃的。人家果園里把那些個有些腐爛的桃扔了出來,人們都忙著去揀。我看桃不錯,還能吃,就也跟著去揀。結(jié)果光顧了撿了,老半天才想起手里攥著的那兩元錢。伸開手一看,傻眼了,錢早沒了!這下糟了,這回家還不得挨頓打。兩元錢那!回家我怎么跟父母交代?想著想著,眼淚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我一路哭著往家走,可我那敢回家呀?那拳頭還不早就等著我。∥揖投自诼愤吙,眼淚一臉,鼻涕一把,哭得很傷心。一會工夫就圍了一幫人看。我哪管這些,還接著哭。這時人群里有個和我同歲的女孩見我哭得傷心,突然倒地,全身抽搐起來,上下牙齒,相互較勁,不斷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血沫子順著嘴角往下淌,很恐怖!原來她的癲癇病發(fā)作了。這下別人都不看我了,改成了看她,我也忘了哭了,也直瞪瞪地看著她。多少年我一直忘不了這個情景,當時我想,哎呀,本來以為我是不幸的,卻不想還有不如我的呢!
提心吊膽的事不止這一樁。我小時也算做過壞事。六歲的我看到玉米地里,青青的玉米顆,突發(fā)奇想,要是把它砍斷,吃的感覺會不會跟甘蔗似的一樣甜?于是腳踹手折,費了好大勁兒,把它弄斷。急切的把外邊的葉子剝下去,用嘴劈開,唉,一點兒也不甜!要不說小孩愚蠢!不甜就把它扔了吧,還戀戀不舍地把它帶回家。走到巷口,正巧遇到幾個“看青”的。關(guān)于“看青”需要交代一下,等到莊稼快要成熟的時候,為了防止人們往家里偷竊莊稼果實(玉米高粱之類的糧食),大隊里專門組織有關(guān)人員,在各道口檢查人們草筐里是否窩藏贓物。這項任務(wù)非常有震懾力。因為凡是查出藏有贓物的,輕則警告,重則罰款,很丟人的一件事。記得有一對夫婦,妻子是個天津落難知青,跟了一個光棍漢,這家窮得上頓接不上下頓。等到麥收或秋收季節(jié),就忙著到地里盜竊。發(fā)現(xiàn)后,兩口子被游街示眾。我遇到的看青的,就是這類人。在我眼里,他們就像是長了瘆人毛似的。所以,當天色漸暗中,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簡直就像是碰到了鬼。只見,幾個人煞有介事地對我說:“你手里拿的什么?”"沒,沒拿什么……”說這話時,我簡直就要哭了!“好啊,你破壞地里莊稼,一會我就告訴你家大人去!”“別啊,我沒做什么啊!薄斑敢抵賴!哼!這下讓我們逮著了吧!”我惴惴不安的回到家里,父母跟我說話,我也不搭理,蔫蔫兒的在一邊發(fā)呆。父親發(fā)現(xiàn)不對頭,連忙出門查看,正看見那幾個“看青”的迎面過來。人家一五一十的告訴父親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聲明說逗我玩呢!父母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原來如此!做賊心虛的滋味還真的不好受哩!
一個人,走過人生大半的時候,總愛回憶過去?傆X得生活的不如意,可當回憶當年走過的足跡時,卻又有了那么多欣慰。其實當初的那些苦,現(xiàn)在回憶起來卻有了些甜的滋味。因為我的童年色彩還是斑斕的。它留給我的美好,我將永遠銘刻在心里!童年時光是我一生值得回味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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