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的經(jīng)典散文
自打出外打工后,就注定了要四處漂泊的。這期間,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土地和歲月漸漸逝去,然而,歲月逝去,記憶永存!
雖說家是內(nèi)心最溫暖的港彎,但漂泊的路途遠(yuǎn)遠(yuǎn)勝過對家的眺望!
故鄉(xiāng)的山山水水永遠(yuǎn)是那般年輕永恒,只是曾經(jīng)哺育和給了我生命的雙親已經(jīng)青春不在,雙鬢斑白!每次回家探親,父母依舊把我當(dāng)孩提時一樣照顧、呵護(hù),給我做好吃好喝,向我訴家長里短。我的個頭雖然已經(jīng)冒過了他們,可在他們眼里,我永遠(yuǎn)都是個冒失懵懂的孩子;他們未曾知道,在我的內(nèi)心里,他們從頭到腳也都在發(fā)生著變化——歲月已經(jīng)無情地在他們身上刻下了印記。
就拿父親來說,每次回家,他那昔日高大魁梧的身影已蕩然無存,身板佝僂,瘦骨嶙峋,全然一個耄耋老頭。我知道,這都是父親終日勞動所留下的痕跡。尤其那滿頭亂糟糟、汗津津的斑斑銀發(fā),加之下巴那一圈斑白茂密的胡茬,看了不禁令人心痛寒喧。
父親是個地道的農(nóng)民,雖然我一直在外打工掙錢,可每月那幾張滲透著斑斑汗跡的鈔票著實為家里帶不來多大效應(yīng)!父親雖然一直在家廝守著幾畝薄田,可一刻也閑不住,除了每天侍弄莊稼外,還喂了幾頭豬搞副業(yè)。所以,他沒有時間去刻意地收拾和在意自己的形象。每次回家,總見他胡子拉茬,衣衫襤褸。上次回家,見父親一下子又老了許多,我非常難過地問父親:“您怎么不把頭理一理……洗一下嘛?胡子也不刮,看您的頭發(fā)都長成啥了?”“嗨嗨嗨,屋里活多,沒顧得上………”父親不好意思地下意識摸了一下頭,豁牙漏氣地笑著,親昵地?fù)碇业募珙^說:“唉呀,以前看你總是個娃,現(xiàn)在咋長恁高啦?你的個子都賽過我了……”父親邊說邊愛憐地從頭到腳仔細(xì)地打量著我,兩只青筋凸暴的瘦手捏握撫摸著我豐腴的身板。父親看我的眼神簡直就像我是個陌生人一樣;又像是在觀摩一件藝術(shù)品,愛不釋手。嘴里也樂呵呵地自言自語:“胖了,看你這身體蠻蠻實實的……外邊還是比在家里吃的好,看我都快瘦干了……”看著父親那干癟的臉龐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知道,這是父親對我深深的愛。
看著父親弱不禁風(fēng)的身子骨,往事如放電影一般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我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父親在場院里編竹簍子,我在旁邊學(xué)習(xí),但好奇心驅(qū)使我要去一旁摸揣,父親勸我去學(xué)習(xí),倔強的我總是不聽,一下子就把父親給惹火了,操起一把竹蔑,攆著我房前屋后跑……那次,父親打得我皮開肉綻;有次上街,我哭鬧著要買電子表,家里沒錢買,我一路死纏硬磨,母親假裝耐心地把我哄回家后,操起一只鞋底,因為在氣頭上,打的我鼻子口里直淌血……父親看不過眼,就忙上前說:“來,讓我給咱打。”父親拉過我的小手,只是象征性地在我屁股上輕輕地拍了拍……明顯比母親輕了許多,我明白那是父親心疼我,又為氣頭上的母親解了圍;最令我難忘的還是我第一次出遠(yuǎn)門。那次,父親背著裝有被褥的蛇皮袋,把我送到省城西安的.火車站…當(dāng)火車即將開動的那一刻,父親還依然對我千叮嚀萬囑咐:“出門可不比在家里,外面的生活可非常艱苦,都怪爸沒本事……想家了你就回來……”父親邊說邊把自己身上的零錢硬往我口袋里塞,“你沒出過門你不知道,在城市里喝口涼水都難,多裝點錢不會有瞎處,這錢你裝上,我們在屋里沒錢好湊合。出門在外,寧叫錢吃虧,也別叫人受罪……”我知道那是父親返回的路費,執(zhí)意不要。可父親最終還是把錢揣進(jìn)了我的衣兜里……
父親常教育我“男兒有淚不輕彈”。盡管那一刻我內(nèi)心非常難過,可我勉強控制著自己的感情!最后,還是列車員檢票時才把父親趕下了車,當(dāng)火車開動的那一刻,透過車窗玻璃,我看見父親邊揮動著手,嘴巴邊不停地說著什么。
列車緩緩起動,站臺上的父親也緊跟列車攆著,并不時地用袖子拭著眼睛……隨著車輪撞擊軌道的鏗鏘的聲音越來越快,我看見奔跑的父親也漸漸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成了一個小小的點……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旋轉(zhuǎn)已久的眼淚刷刷地直往下淌……
想著父親整天為家里操勞,作為兒子,我不僅沒能力給他幸福,還一直讓父親操勞牽掛,不知不覺,我的眸子里就熱辣辣地旋著淚花子!“喲,咋說你長高了你咋還哭開了呢?真是沒一點出息……”父親依舊仔細(xì)地上下端詳著我,像小時候一樣撫捋著我的腦袋,嘴里也不停嘟囔著。看見父親吃力的舉起那瘦削的胳膊,以及那舐犢之愛的眼神,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任憑淚水肆意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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