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心痛愛情散文
一切該來的總會來,而一切該走的終究是留不住的。就象每天太陽升起又落下,草長蔦飛,花謝花開,春去春又來。
青青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從樹葉夾縫中透出來的一角藍天,任憑那些瑣碎的回憶占據(jù)自己的心。以前不是這樣愛回想過去的事情啊。那時候,只有在晚上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轍睡不著的時候,才會一遍遍地想小時候的事情。現(xiàn)在是怎么啦,回憶就象自己的一部分,如影隨行似的,一不留神就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全部的思緒。
太陽慢慢地從天空滑過。就象人的生命在走。昨天吃枇杷的時候,想起小時候與同學(xué)一起偷學(xué)校的枇杷被老師捉住的情景,真是好玩,一想起當(dāng)時為了不被罰款而痛哭流涕地寫那份極深刻的檢查,就不由得哈哈大笑。后來忽然一閃念間,想到,那已然是十年前的故事了,就再也笑不出來 了。十年,居然是這樣一閃念間就能從頭走到尾的,那是不是五十年也只是一閃念呢。一生時間就一閃而過啦?青青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不去面對這個人生永恒的主題。
青青是個很矛盾的女孩,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在盼望一種什么樣的生活。她一直是很幸福的,所有的親人都疼愛她,關(guān)心她,在學(xué)業(yè)上一帆風(fēng)順,給人的感覺是樂天派,又很能干,從沒有煩惱。
從沒煩惱?青青知道這不是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種痛徹心骨的憂傷經(jīng)常纏著她。她是個小一巧一玲一瓏的女孩, 有時候會發(fā)一點小脾氣,飛的脾氣很好,每當(dāng)青青生氣的時候,飛總在旁邊笑咪咪地一言不發(fā),青青就再也無法繼續(xù)發(fā) 脾氣了。飛對青青很好。似乎一切都已注定了,青青的一生也已經(jīng)注定了。
青青很害怕這樣的感覺,就是一生已經(jīng)定格,以后的每天都只會是簡單的重復(fù)了。然后是為人一妻,為人母,就這樣蹉跎掉自己的一生。青青很怕過這樣平淡的家庭生活,一想到總有一天自己也要結(jié)婚的,簡直是到了世界未日一樣。青青想,其實自己是不適合過安靜的.家庭生活的,可這樣會傷了愛人的心。是不是就應(yīng)該強迫自己去面對每個人都坦然走過的現(xiàn)實生活呢?青青覺得很可怕。
飛幾乎在一心一意地營造他們未來的窩,青青就更覺得很可怕。說她永不想結(jié)婚?還是愛得不夠深?到底愛得 夠不夠呢?青青從不愿去多想。直到后來,她認識了松,在那個溫暖的春天里。
松是一個很健壯的男孩子,長得高高大大的,可說話卻象個小孩子一樣,青青起初覺得松很好玩,象個小一弟一弟,還需要自己照顧他呢,松也確實比青青小一點。
南方的春天是醉人的詩,草是嫩綠的,象孩子純真的笑容,木棉花紅得象跳動的火,叫人心動。風(fēng)輕輕地拂過臉頰,讓一切煩惱煙消云散。這是一種北京從沒有的綠和紅,和從沒有過的濕潤的生命的氣息。青青覺得又找回了久違的充滿活力的感覺。
那曾久違了的激*情啊。記得剛上大學(xué)的那幾年,幾乎是沒有什么事情不敢做,沒有什么念頭不敢想的。騎著自行車去天津,說去就去了。所有的假期都在留連于山水之間。喜歡穿奇異的衣服。自己很欣賞自己的樣子。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所謂的穩(wěn)重一點了?做事情開始先考慮考慮了。從這時候起,朋友們開始說青青變得漂亮了,變得有氣質(zhì)了,可這氣質(zhì)似乎是犧牲了許多幻想換來的。青青從不敢太肯定自己真的屬于那種很漂亮的女孩,盡管很多人這樣說過,可青青認為那只是恭維而已。青青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彎彎的眉一毛一,大大的眼睛,和一張小巧的嘴。說話有點嗲,安靜的時候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活潑的時候是伶牙利齒,喜歡跟人斗嘴。
是緣?是夢?抑或是瘋了?青青開始喜歡松。松是那樣的純真可愛,好象還沒有沾上一點點這塵世的骯臟。松對女孩子很溫柔,讓青青感覺心里暖暖的。后來青青才知道,松也早早地喜歡她了。
青青明白這是不對的。他們象小鳥,象流星,偶爾擦肩而過,轉(zhuǎn)眼要各奔東西,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青青強迫自己遠離松,可是她做不到。這是多么無望的感情啊。
松喜歡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青青,看得青青很不好意思。青青問為什么要這樣看?松說是因為青青長得太好看了。這時候青青的臉就會悄悄地紅了,心里甜甜的,卻不相信自己真的那么好看。隨著接觸越來越多,青青心中的欣喜和痛苦都在越來越重。兩人都知道結(jié)局會很痛心,走得越遠,傷得就越深,可還是身不由已地被牽引,走向快樂的天堂和傷心欲絕的地獄之門。
那是多么熱烈的愛。青青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激*情。難道是真正的愛這么姍姍地來遲?還是只是一時的空虛。青青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甜蜜交織著惶恐,是一種令人心碎的感覺。
松知道關(guān)于飛的事情,他也很痛苦。這是他第一次愛上一個女孩子,初戀是那么的刻骨銘心,魂牽夢系。他為之瘋狂,為之整夜不眠。青青開始覺得全都是自己的錯,讓松這樣痛心。松以一個純真的男孩的所有的真情來對青青,他想要青青來到他的身邊,可是又不忍心去逼她。把自己所有的未來讓青青來決定。
青青不知道是應(yīng)該按照世間的道義來生活,還是應(yīng)該尊重自己的感情。就象廊橋遺夢里那個難題?勺约旱母星榈降资鞘裁茨?到底誰對自己更好?自己愛誰更多一些?想到這個問題,青青就寧愿自己已經(jīng)死掉了,這樣所有的難題都解決了,就不會傷害到任何一個人。否則無論怎么做,都是錯。
青青曾經(jīng)想過要跟飛說再見,在心里想了很多遍,可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說。飛是一個那么好的人,怎么忍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她又怎么忍心傷害松那么一個純真的男孩。活著就是痛苦和無奈。為什么我們總是在傷害那些最愛我們的人。青青想遠遠地躲開,到一個沒有人煙的世外,誰也不見。該怎么辦?怎么辦?青青已經(jīng)偷偷地哭過好多次了,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所有的人都退回到做普通的朋友?這樣可能嗎?
青青有時候想自己是不是一個壞女孩呀,怎么能同時喜歡兩個男孩,而且還在這里猶猶豫豫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無論今后如何結(jié)束,這一段熱烈的愛是永遠也忘不了的。青青愿意為了它而不顧一切,可她狠不下心來。她的心太軟一了。青青又一次看著太陽慢慢地落下去,看著曾經(jīng)那樣的輝煌也會消散,人真的太渺小了。生命這么短暫,煩惱卻這么綿長。一生尋夢,一生心痛。
在恍惚中歸期已至。青青又回到了以前那熟悉的生活。飛象從前那樣地去接她,也象從前那樣地照顧她一寵一她。青青無法抗拒這一切,無法說出她想一個人遠離,靜靜地想清楚。青青覺得自己象一葉小舟,不能把握自己的方向,就在飛所安排好的生活的洪流中被夾裹一著前進,前進。
青青常常想起松,想起那些恍如隔世的日子。心里就有一根小刺在扎。
有很多事情等著青青去做,幾乎已經(jīng)沒有時間思考了,更沒時間停下來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和感情。依照原來的慣性*去做事情總是來得簡單一些,而想做出決定來改變什么,卻需要太多的勇氣。就象那無所不在的偉大的物理定律所描述的那樣,外力是改變運動狀態(tài)的原因,維持運動狀態(tài)不需要外力的作用。大多數(shù)人都在不知不覺中選擇了比較省力的一種活法。或者說是叫順其自然。因為這不需要自己去主動地做什么。
慢慢地,青青又找回了飛的很多優(yōu)點。跟飛在一起是那樣地安全和舒適,他會把一切安排地井井有條。青青本來是很要強的一個女孩子,能夠應(yīng)付任何事情。但是飛常常想得太周到了,以致于青青就慢慢地慵懶起來不去操心那些她原本喜歡操心的事情了。對于女孩子,被照顧、被體貼的感覺總是很好的,即使她本來是很能干的。在這點上,松就象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了,反而需要青青去照顧他。青青不喜歡窩窩囊囊的男孩,至少應(yīng)該比自己更能干。
青青越來越深地回到原來的生活,就再也離不開它了。青青突然意識到自己差一點放棄了一些珍貴的感情。象“飄”里面那個任性*的小女孩,直到最后已經(jīng)晚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真正愛的是誰。青青常對自己說要珍惜現(xiàn)在,可當(dāng)身在其中時,卻不知道該珍惜什么。
她是離不開飛的。他們有太多的共同的東西,無法分開。青青決定跟松做一個普通的朋友。這段感情從頭就是錯,必定會有人傷心,那就早一點結(jié)束吧。
青青終于感到輕松一點兒了。但愿松能早點忘掉這一切,找回自己的幸福。
人的一生太短暫了,而且大多數(shù)的時候并不開心,年少時為情所困,中年時為錢所困,年老時又會為病所困......為什么找不到一種更輕松的活法呢,象一只小鳥,或是一棵小草,有 陽光空氣水食物就心滿意足了。人類在不斷進化的同時,卻失掉了很多寶貴的情感,尤其是失掉了享受天賜大自然的閑情逸致。
經(jīng)過了許許多多的人和事,青青有時候感覺到自己有些超越了。沉思默想間,仿佛已坐在自己的生命之河旁邊,看潮起潮落,嬉笑怒罵,如同看故事里的事,竟然能不動聲色*,心如止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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