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那棵皂莢樹的經(jīng)典散文
每每坐車從古城西門外路過，在寬闊的馬路“旁”，都能看見一棵古樹。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文物，它還占了寬闊馬路的一部分�？粗藰淙绱耸苤匾暎也幻庖蚕肫鹆斯枢l(xiāng)村中的那棵千年皂角樹，也想起了在它的周圍和底下人們活動的層層和面來了。
自我記事起，白天、夜晚間，那棵皂角樹樹下總是圍著很多村民，不光有我村的，還有來自鄰村的。皂角樹也就成了村子的中心。皂角樹很粗很粗，要四五個小伙才能抱過來，樹身上有了小洞，可能是年代久了的緣故吧。春夏交替的時候，樹上的枝葉一天比一天茂盛，夏天天熱的時候，樹下總是少不了納涼的人們，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難怪某知名冰箱也用“大樹底下好乘涼”做廣告呢。
皂角樹旁邊就是村子唯一的“澇池”。夏天里，總是少不了游泳的男人們，有大人，有學(xué)生，于是就有了一片片嬉笑和打罵聲，那年月，在澇池游泳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不像現(xiàn)在的孩子那么珍貴，那么受保護(hù)，那時的孩子還是艱苦，大人好像把孩子看得很淡；冬天里，澇池結(jié)冰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在冰上走，人在冰上玩那根本就不用操啥心，那時冰結(jié)得特別厚，就不用擔(dān)心有掉進(jìn)冰窟窿的事情發(fā)生了。竟然還有大年級的男生在冰上摔跤呢，摔跤的結(jié)果是誰也贏不了誰 ，因為那冰面實在是太滑了。那情那景，我至今還記憶尤新，忘記不得。
皂角樹底下總有著好多新鮮事，皂角樹乃至澇池已成了村子的中心“會場”。下午天快黑時，總少不了閑聊的人們。在農(nóng)村，女人們的在那種場合來的還是少，大老爺們還是多。女人們只是白天在澇池洗衣服的多些，那時，好多女人手中都離不開“棒槌”，皂角也就派上用場，你還別說，大多都來自村中這顆千年皂莢樹上。她們在洗衣服的時候，也少不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拉拉家常，說長共短。只是幾乎沒人“愿”加入到男人們閑諞的隊伍中。男人們談話 ，那話題可就遠(yuǎn)了，那話題也就大了。什么“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將”；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中國軍人如何如何，咱公社有誰 “光榮”了；國家就要實行“土地承包到戶”啦；等等。那年月，我和伙伴就喜歡聽大人們講天南海北的事情，越聽越不愿意離開。到如今，兒時的記憶總是抹之不去，而且時常好想好想再回到兒時那個年月，可惜永遠(yuǎn)不能了。難怪一位同學(xué)在西安開了快二十年的出租，而如今自己買了車，買了房，可總覺得久在都市好困惑，好想回到家鄉(xiāng)種地，過那種田園生活。當(dāng)然他只想法罷了，生活還得繼續(xù)呀，誰都知道出租車是不能停運的，天天如此，年年如此，他那種想法就能理解了。
皂角樹下，也少不了娛樂活動。白天里，總有人會閑著的，下雨之后，隨手捏好泥蛋，把樹枝的細(xì)支折成細(xì)小的端節(jié)，在皂角樹下的地面上畫上一個個方格格，就揪起坊來了�！熬痉健�，不花錢，不要成本，二個人對著，旁邊圍滿了觀眾，好多人都在“操心”著，看起來他們還要比正在揪坊的人著急似的。那種場面到如今還依然存在，這也是白鹿原上的一大特色吧，尤誰家蓋房上梁時那揪坊的情景就更熱鬧了，只是這揪坊的熱鬧情景比過去少了許多許多罷了；逢年過節(jié)，皂角樹下敲鑼打鼓的聲音真可謂震耳欲聾，那打鼓的人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恨不得把鼓面打破，敲鑼的，敲家私的，那人才叫多呢，那場面，那場景把全村人的心擰在了一起。尤其是村子的“社火”遠(yuǎn)近聞名，就連寶雞一帶好多人都知道，當(dāng)然是指年長的人；那時候，自行車有時也成了“比賽”的工具，在村里某些好“熱鬧和刺激”的人地鼓動下，竟然有人繞著澇池邊上的“小路”轉(zhuǎn)了一圈，說是小路，其實很窄很窄，甚至連走人都成問題�？删陀腥烁因T，還真應(yīng)了“藝高人膽大”這句話了。
改革開放以后，尤其是土地承包到戶以后，村里出外打工，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了，那皂角樹也就慢慢受到了冷落。來皂角樹下的人也越來越少了。來的人少了，樹也就得不到應(yīng)有的'維護(hù)，樹身的洞好像也大了，枝葉也一年不如一年，那皂角樹好像也在嘆息：老了，老了，沒人搭理我了！而那澇池慢慢也就就干涸了，主要是村里有了自來水，人們的居住條件得到了很大改善，新蓋的房子都建在了高處，也就說村子中心后移了，澇池干涸以致遭到廢棄也就成不是事實的事實了。隨著一排排新房的建起，人們在自家門前活動的機(jī)會就多了，雖然村里有了娛樂活動中心，可來這里的人大多是老人和婦女。以前以皂莢樹為中心的場景可以說已不存在了，有的只是懷念和回憶。每次回家，都要在皂角樹下久久站立，久久凝望的。
值得欣慰的是，村里的千年皂莢樹得到了文物主管單位的應(yīng)有保護(hù)，那顆千年皂莢樹又煥發(fā)了勃勃生機(jī)。來皂莢樹下的村民們慢慢也多了起來。雖然這顆千年皂莢樹已不是村里的活動中心了，可在我心中，不管社會咋樣發(fā)展，故鄉(xiāng)人在皂莢樹下活動的情景是忘記不得的，事實上，已有越來越的人來到了這顆千年皂莢樹下，擁抱著他，親吻著它了。在我心中，村子里那皂角樹永遠(yuǎn)充滿著活力，它活在故鄉(xiāng)人的心中，也是故鄉(xiāng)人心靈凝聚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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