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紀年經(jīng)典散文
流光容易把人拋。
逝去的2008年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至少這一年并不會因“2008”而顯得有什么特別。所謂的2008只不過是一個偶然,采用西元紀年的巧合而已——我們還可以說2008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59年、佛歷2552年,是以大可不必為之賦予特殊的含義。
如果非要說有什么特別,那只是因為這一年是我們生命中的一個年份,也許還是一個特殊的年份——這一年里發(fā)生了許多跟我們息息相關(guān)的事情。西元紀年對個體生命的我們而言意義不是特別大,也許私下里,我們甚至可以以自己紀年,比如我就可以說2008年是吉星25年。
之所以有上面的念頭是因為出于對時間的思考——時間的無限性和有限性才使我們的一切充滿意義。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時間是很奇妙的東西,好像巋然不動靜太古,卻又滄海桑田太匆匆。所以伏爾泰說,最長的莫過于時間,因為它永遠無窮盡,最短的也莫過于時間,因為我們所有的計劃都來不及完成。
康德在《純粹理性批判》里詳盡闡述和論證了先驗時空觀,把時間和空間作為認識論的基礎(chǔ)。我們的先人以“宇”字代表上下四方,即所有的空間;用“宙”字代表古往今來,即所有的時間。“宇宙”就是無限的.空間加上無限的時間。王羲之云:“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
江畔何年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面對浩渺無窮的宇宙里人類提出了永恒的疑問。
時間也許是無限的,但是我們的生命有限。無限的時間只有跟我們有限的生命相結(jié)合才有意義,也正因為光陰于我不是無節(jié)制地給予,青春和生命才顯得彌足珍貴。是以孔子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莊子嘆道,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東坡更是說出一些人悲觀者的想法: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歲月不居,時節(jié)如流。正因為時不我待,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屈原才會有“吾令羲和弭節(jié)兮,望崦嵫而勿迫”的愿望;李商隱才會有“從來系日乏長繩,水去云回恨不勝”的煩惱。英年早逝的王勃“馮唐易老,李廣難封”之句也未嘗不是對光陰無情流逝的無奈。連屈原都嫌“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劉克莊之輩感慨:“嘆年光過盡,功名未立;書生老去,機會方來”也是在所難免。
《金鎖記》開篇說:三十年前的上海,一個有月亮的晚上……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圓、白;然而隔著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帶點凄涼。蕭條異代不同時,時間帶給生命的,可能還有凄涼感、陌生感和緊迫感。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這是一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消極態(tài)度。于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小學時讀到《山海經(jīng)》里這樣一個神話故事:“夸父與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飲,飲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飲大澤,未至,道渴而死。棄其杖,化為鄧林”。后來,這個跟時間賽跑、永遠飛馳的青年的神總是深深地影響著我。
驚風漂白日,光景西馳流。在奔向太陽的途中,我們雖然不提倡今朝有酒今朝醉,但也得清楚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不僅如此,還要積極爭取。須知,待到天晴花已老,不如攜手雨中看。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正是在這種生命精神的指引下,人類或是打破四季的理性存在,把時間概念揉碎,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或是順應歲月的步調(diào),把光陰定位在當下,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陶淵明說得好,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文嘉也有《明日歌》和《今日詩》——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來老將至。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百年明日能幾何,請君聽我明日歌。
今日復今日,今日何其少!今日又不為,此事何時了!人生百年幾今日,今日不為真可惜!若言姑待明朝至,明朝又有明朝事。為君聊賦今日詩,努力請從今日始。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諸君,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青春紀年經(jīng)典散文】相關(guān)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