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狗的散文
我的胃不好,常有人建議我吃狗肉,我卻怎么也下不了決心,一想起狗肉就有點泛騰騰的感覺。
二十幾年前,有家近鄰養(yǎng)著條叫“赫魯”的狗,土黃色,樣子比較難看。主人自己喜歡那狗的,周圍的人卻時有微詞,主要是嫌它鬧,特別是深更半夜,人家正睡得香,它倒好,有事沒事瞎叫喚。好多人恨之入骨,動不動就揚言總有一天會藥死這條惡狗。
其實赫魯并不惡,平時它還挺文靜,見了熟人,那條活絡(luò)的尾巴使勁搖呀搖的。它之所以汪汪,說不定還是盡心盡職呢。有孩子的開初對赫魯都比較緊張,怕它一不小心傷人,時間長一,沒了恐懼,還會時不時招它來逗孩子玩。孩子要大便了,赫魯則靜靜地候在旁邊,兩眼烏溜溜地盯著小屁屁,它在等著自己的美餐。有時候,孩子解了大便,赫魯不在近旁,做媽媽的'還會扯著嗓子喊“歐啰啰”,赫魯聽到了,不管多遠,飛也似的跑將過來,把孩子拉在地上的大便舔得一干二凈。
想不明白,那么聰明的狗,怎么會對大便如此有興趣?更想不明白,看來比狗更聰明的人,怎么會對的狗的肉如此有興趣?
大江就是對狗肉十分有興趣的一個人。來我這里,每次看到赫魯,他都會用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然后再說上一句,差不多可以吃了。
我總以為大江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他還動了真格的。這天已快傍晚五點,他來了,揚了揚手里一個小紙包說,這是山萘(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寫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山萘,后來聽他說,是藥狗的。我大吃一驚,這萬萬不行,要是讓狗主人知道了……
真是冤孽啊,正說著,赫魯在門口探了一下頭。大江沖我一樂,隨手把紙包里的東西往地上一撒,一小截豬爪子。赫魯很饞,一口就吞了。大江得意地笑了,看!
沒上分把鐘,赫魯緩緩倒在了地上,抽搐著,很痛苦的樣子。大江按住了正拚命掙扎的赫魯,沒折騰幾分鐘,赫魯斃命。
我害怕極了,擔心狗的主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
門口一暗,要命,真有人來了!定睛一看,竟然是父親。
大江正手忙腳亂地把它塞進一只麻袋——我居然沒注意他還帶了麻袋。
大江直起身,沖著一臉驚訝的父親說,我走了。
我頭都大了。父親拿來了笤帚畚斗,我這才注意到,地上居然有一灘糊漿漿的狗屎……
第二天大江拿來了一條狗腿,可我哪吃得下。
這大江,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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