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路上抒情隨筆
初秋的九月,應文友之約我從城里乘坐公交大巴出發(fā)前往土堡子村。因為這條公路上正在搶修、建橋,大巴車就像只蝸牛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緩慢爬行著。
趁著車速緩慢,我扒著車窗向外看風景。大旱之年,這東山竟和我們西山一樣,看不到綠油油的莊稼。艷陽下,耷拉著干癟穗子的小個子玉米,葉子已漸枯黃。只有遠處那片花生地的秧苗還有些綠意,路邊的“掃帚梅”“打碗花”和一些不知名小花,點綴著秋的景色。倚在車窗旁,我努力去傾聽原野上秋的聲音。遺憾的是充斥在耳邊的是不斷擦身而過的機動車聲,還有草叢里、石縫中“唧唧”“唧唧”令人煩躁的蛐蛐叫聲。聽不到早年秋季里最熟悉的蟬鳴聲,蛙叫聲,更聽不到“蟈蟈”“蟈蟈”那金屬碰撞般清脆悅耳的蟈蟈聲。我大惑不解地問身邊座位上的老漢,大地里怎么聽不到蟈蟈的叫聲?他看了看我,城里人?可能是噴灑農(nóng)藥的緣故吧,很多年前就很難看到蟈蟈的身影,聽到蟈蟈的叫聲了。聽完他這番話,我的心中掠過一絲不安與遺憾,一種昆蟲在當?shù)鼐瓦@樣悄然消失了。記得四十年前我當知青時,走在秋天的原野上,秋蟬、青蛙、蛐蛐、蟈蟈和著羊兒、牛兒、馬兒的叫聲此起彼伏,就像一曲美妙動聽的交響樂縈繞在耳畔,令人心曠神怡,陶醉其中。而今,這原野上少了蟈蟈的叫聲,似一首交響樂中缺少了一種重要樂器的演奏而不再動聽,秋也仿佛失去了旺盛的生命力。
大巴車行駛到邊門子村時,幾位中年婦女招手上了車,有兩個人手中還提著塊豬肉。待她們落座后,我問了其中一位提著豬肉的婦女,怎么會在路邊小店買肉?她笑著對我說,等車的`時候進店里隨便看看,見豬肉肥膘不多,價錢還比城里便宜一元多,就買了幾斤。她說得很輕松。從她們幾個人的笑語中,我了解到她們都是些普通的農(nóng)民,我便同她們聊起了今年的天旱,糧食的減產(chǎn)或絕收,還有收入少了日子怎么過。一位身體略胖的女人說,好過。多有多花,少有少花。別說是有點收成,就是絕收了,國家還會給補貼,保險公司還會給理賠,雖說過日子會緊巴點,但問題不大,“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另一位女人搶過話對我說,她們家養(yǎng)了臺大汽車,常年在外跑運輸,莊稼收不收都不會影響到她們家的生活質(zhì)量。說著揚起了她手中提著的那塊豬肉讓我看。“三個女人一臺戲”,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說笑著?粗齻冮_心的表情,我意識到我似乎問了一個本就不該問的問題,我的一些擔心無疑是多余的。從她們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們生活的充實與自信,她們的生存之路寬著呢。
五十多公里的路程,經(jīng)過近兩個小時的行駛,終于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盛情的文友李長玉等人早已等候在公路旁,我們一下車便熱情地同我們握手,梁世軍忙發(fā)動農(nóng)用三輪車請我們坐。當我們聽說到李長玉家只有幾百米遠以后便笑著對他說,謝謝了。我們不坐車,步行吧,這樣可以邊走邊聊,邊走邊看。
通向村里的路是全新的水泥路。李長玉笑著對我們說,如今的村路讓“晴天一身土,雨天兩腳泥”成為了歷史。我想也許正因為這些,他才會在《尋路回鄉(xiāng)》小詩中欣喜的寫道:“往夕那泥濘的土路/低矮破舊的草屋/已不見了蹤影/焦急卻欣喜的/問著自己/哪里是我的家鄉(xiāng)/哪條是我回鄉(xiāng)的路……”這是他的感嘆,也是我們的心聲。記得去年秋天我們也曾來過這里,那時這段水泥路正在修筑。今日重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土堡子村的水泥路面已經(jīng)覆蓋了全村的每條街巷,延伸到每家每戶的門前。
路平整寬敞了,村里的環(huán)境更美了。我對李長玉說,我很想聞一聞我當知青時農(nóng)村獨有的那種燒大灶坑所產(chǎn)生的草木灰味道,那種味道在我的記憶中揮之不去。李長玉笑著說,大哥,那種味道恐怕你再也聞不到了。今天的農(nóng)村人也和城里人一樣用上了電飯鍋、電磁爐、液化氣,砍柴做飯的人家不多了。你再看看我們每家每戶的房前屋后都是干凈整潔的,當天產(chǎn)生的生活垃圾早就被專人清運走了。衛(wèi)生條件好了,滿村都散發(fā)著清新的氣息。
我仔細觀察著村子里的每一條路,每一家院落,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在這個居住著四百多戶、近兩千口人的土堡子村里,居然見不到司空見慣、滿街亂跑的雞、鴨、貓、狗,牛馬牲畜,看不到房前屋后散堆破垛的秸稈柴草。我所看到的是村路整潔,路邊芬芳馥郁的鮮花,生機盎然的楊柳槐樹。當我們漫步走到村文化廣場前,一塊巨石上鐫刻著“文化廣場”四個大字,字跡中透著蒼勁雋秀,渾厚飄逸,端莊流暢,瀟灑嚴肅。我駐足于隸書字前,對此書法功力贊嘆不已。李長玉驕傲地告訴我,這字就出自站在我身旁的梁世軍之手。這位憨厚的中年農(nóng)民不但寫得一手好字,對國畫也頗有研究。我記得去年曾看過他畫的國畫《清香圖》,畫中的荷別有韻味。
提起繪畫,我將目光落在了另一位農(nóng)民國畫愛好者、我的文友劉新身上。這位個子不高、相貌平平的中年農(nóng)民對畫驢卻情有獨鐘,他的畫作《百驢圖》,百驢百態(tài),栩栩如生,被有關部門所收藏。有人評價他的畫作里透著國畫名家黃胄的繪畫風格。劉新謙遜地擺擺手說,我的繪畫技藝就像蹣跚學步的孩子,還只是剛剛起步,還在路上。
是啊,在路上的不僅僅是劉新一個人,還有梁世軍、李長玉、年近七旬農(nóng)民老王,他們和我們這些文學愛好者一樣,都是因為熱愛而走在文學道路上。而他們,土堡子村的村民們在他們的“老書記”(四十五歲的楊書記,因為連續(xù)做了二十多年的村黨支部書記,村民們親切地稱他為“老書記”)帶領下,思想觀念在轉(zhuǎn)變,生活方式、生活習慣在變化,他們用一雙勤勞的手改變著古老的鄉(xiāng)村面貌,共同走在一條美麗和諧、幸福安康、灑滿陽光的新農(nóng)村建設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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