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母親的愛情散文
他們出生在50年代,1979年結(jié)的婚。那個年代,在我的想法里是沒有愛情的。我也零碎的聽到過關(guān)于他們的故事。像一些那時侯的青年一樣,他們是經(jīng)人介紹結(jié)合的,沒有溫馨的約會,沒有浪漫的回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的愛情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培養(yǎng)的,很樸實,但很真誠。
我一直以為他們是不相愛的,為了生存,為了過日子,他們經(jīng)人介紹結(jié)婚。父親長的其貌不揚,矮矮的個子,當(dāng)時還是村里最窮的青年。母親自小一身的病,還有一個一身是病,打著光棍的弟弟。也許他們的結(jié)合真的是過日子,也許后來他們真的相愛了,為了生存,也是為了人生的路上有個依靠。
我知道他們的日子過的很苦,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了,一家子人分家。分的不是財產(chǎn),分的是債務(wù),是老人生病欠鄰里親朋的欠條。幾千塊的債曾經(jīng)讓那小兩口過了多少個不眠的夜。也許在那個時候,他們彼此相愛了。同甘共苦的命運,相濡以沫的生活,讓他們了解了對方。他們的愛情發(fā)生在了結(jié)婚后的某天。
都說生活是坎坷的,我們小輩人不會真正知道他們的辛苦,和他們在辛苦里的牢固的感情。媽媽的去世,讓父親的話多了起來,講述過去艱難的日子。
在父親的心里,母親的去世意味著他失去了一個在生活里摸爬滾打的戰(zhàn)友?赡苣切┤兆永,是母親支持了他的全部勇氣。讓他借前錢蓋了房子,借錢買了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父親沒有給予母親什么,只給予了母親一個溫暖的家。母親也因為父親的勤勞,人品和一切一切在她的眼里的優(yōu)點,被感動了,一輩子死心塌地跟著這個莊稼漢。這就是生活,生活讓他們相愛,生活讓他們幸福。
無疑的愛情的結(jié)晶是一個可愛的寶寶。他們生活,他們相愛,可是命運不會輕易的相信年輕人的沖動,于是上帝又在考驗他們的建立起來的感情。母親得了腎炎,可以說母親的.病是父親治好的。父親學(xué)會了煎藥,學(xué)會了打針,學(xué)會了料理一個病人的方法。母親在閻王殿門口轉(zhuǎn)了一圈后,終于舍不得那個疼她愛她的男人,她回來了。因為長期服藥的原因,母親不能生育,父親跑遍了他知道的醫(yī)院,為母親治病。父親知道,一個女人的幸福是能夠為心愛的人生個健康的寶寶。父親為了母親,為了有個健全的家,他付出的,是母親的眼淚不能計算的。
第一個孩子的夭折,巨額的債務(wù),母親的身體,沒有打倒父親。他們的感情只能更堅固了。生活會折磨他們,他們不會放棄生活。陽光總在風(fēng)雨后,1986年一個男孩闖進了他們的二人世界。32歲的他們終于有了愛情的結(jié)晶。寶寶很漂亮,他們的生活好了起來,盡管還不是很富裕,盡管母親的病漸漸的重了起來。他們還是幸福的生活了下來。勤勞樸實,他們靠著祖祖輩輩莊稼人留下來的品質(zhì),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
要不是命運喜歡捉弄人,這對恩愛夫妻,這個幸福的家庭會像其他的家庭一樣,平靜的生活下去,看著自己的孩子上大學(xué),娶媳婦,然后抱孫子。也許命運總不相信人世間有真愛存在,也許它喜歡打擊善良的人們。它讓我的母親,那個善良的女人匆匆的走了。
父親總在說,以前你娘得腎炎那么嚴重,尿血,連路都走不動了,還治過來了,現(xiàn)在我們有錢了,還治不過來了。他拿著一疊疊的錢,一張張的存折,老淚橫生,說要這么多錢有什么用啊。
我以前并不了解他們,我以為他們是不相愛的。在我的記憶里,他們總是吵架。父親的脾氣暴躁,母親生性軟弱。于是母親承受著繁重的勞動的時候,還承受著無休止的辱罵。我甚至常想母親為什么不跟父親離婚啊!
我錯了,他們相愛。他們的相愛是我在母親去世了,才真正的理解的。母親的去世給父親的打擊比什么都大,我忘不了父親無助和絕望的眼神,忘不了父親抱著病危的母親的情景,忘不了那個撕心裂肺的嚎叫的時刻,忘不了我把母親的骨灰盒抱到家里父親說給你娘磕個頭的情景,忘不了父親嘮叨母親的好的時候……
那幾天我不停的回憶他們的事情,他們常吵架,可是他們彼此的愛是始終貫穿在我的記憶里的。一個平凡的小的事情,其實就滲透了他們的愛。父親給母親買藥,煎藥,父親每次趕集給母親買薄荷糖,冰糖和桔子……母親每天晚上去胡同頭等晚回家的父親,母親的承受父親的暴脾氣的忍耐。事情很小,小的容易讓生活忽視?墒沁@真的是一個平凡的愛情里真實的寫真。母親常說的話是你爺出去干活累了,脾氣就壞,別怨他。
他們的說不上是愛情的愛情,是他們一輩子生活下來的勇氣,我們沒有權(quán)力用文字把他們記錄下來。愛情是不需要載入歷史的,特別是他們的平凡的相愛。生活很簡單,愛情很簡單,我們付出了,我們就會得到。我不是在贊揚他們的愛情,只是覺得這樣的愛情很珍貴。
父親老了,和他生活了30年的人突然走了,他的頭發(fā)白了很多。我知道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給了他一個溫馨的家庭的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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