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癥優(yōu)美散文
患恐狗癥患了四十多年,看來此生是無法根治了。而無法根治的疾病人們管它叫“絕癥”。我得的絕癥,不屬于生理范疇,歸屬于心理類疾病。只是這個心理疾病,沒有一位心理醫(yī)生能醫(yī)治痊愈。然而,這與醫(yī)術高低無關。
打從記事起,我對狗的印象就不太好。我在小人書上常看到狗腿子、走狗、狗仗人勢等貶狗的字眼。更要命的是,我見狗就憎恨見狗就害怕,而且是與生懼來的。記得懂事后第一次與狗正面交鋒是在十歲那年,那年的某一天,父親帶我去炮一師駐軍醫(yī)院看病。當時師部的駐軍醫(yī)院設立在馬壩鎮(zhèn)郊。離師部大營還有一段漫長的路。而就在這條路上,據(jù)說家犬、野狗出沒無常,常泠不丁地竄出來與行人“親熱”、“親嘴”。躲閃不及時就會被它“親上兩口”,疼得人哭天嘁地、哭爹罵娘。那天,我在路上也遭遇了驚魂的一幕。一只家犬瞪著黑亮的眼珠,匍匐在我的腳根前,伸出粗紅的舌頭來添我。父親說,那是狗對我一種友好的表示,說明它喜歡我,想和我親近。這話聽起來順耳,然而,我寧愿不要這種親近。這種親近,讓我毛骨悚然。老實說,那天若不是父親從旁助我,我必遭劫難不可。那一幕過去之后,一路上,每當有狗向我逼近時,我會不由自主地抱緊父親的`身子,此時的父親,在我眼中就是我堅實的靠山,他猶如黑夜里的火把;游泳池里的救生圈。我感覺攥住他就是攥住了自己的小命。見我如此緊張,父親笑著給我壯膽:“不怕,有父親在,它不會咬你的。它只是和你鬧著玩……”父親的寬慰,并沒有打消我對狗懼怕的念頭。盡管,我心知肚明,有父親這個魁梧的壯漢在,狗是不敢來欺負我這個小伢兒(杭州土話)的。在這之前,父親曾多次與我講起,說狗是通人性的動物。曾有狗在主人遭難之時救過主人的命。這個故事,我后來在一本書上也讀到過。只是書名已經(jīng)記不得了。盡管如此,我對狗還是產(chǎn)生不了一丁點的好感。囤積在我腦子里的全是惡犬傷人的事件。在我們八一學校,就有個別學生被瘋狗咬傷過。這些學生因為貪玩,本想跑到營區(qū)外的老百姓駐地戲耍,事不湊巧的是他們在路上巧遇上了瘋狗。盡管多數(shù)人逃出了瘋狗的魔爪,但還是有人被瘋狗逮了個正著,成了它的“嘴上肉!比欢,會咬人的狗也不全是瘋狗,家犬同樣會咬人。據(jù)我一位農(nóng)村的親戚講,有些性子暴烈的家犬,動起怒來比瘋狗還可怕。連家人它也傷。當然,這只是個別現(xiàn)象,大部分的家犬對主人還是唯命是從的。他們在主人眼里是看家護院的忠實的“保安”。
歷朝歷代沿襲下來的養(yǎng)狗的鄉(xiāng)風,現(xiàn)在不光肆虐著農(nóng)村,也席卷著城市。在我居住的小區(qū),不少家庭都養(yǎng)了西洋狗。人們稱它們?yōu)椤皩櫸铩。每天早、晚兩個時段,是寵物們撒歡兒的時候。而這個時間恰好也是我散步的時段,所以我對這些寵物們是充滿憎恨的。講究一些的人家,怕它們傷人,就用繩索套在它們的脖子上牽著它們漫步。而更多的人家,是任由它們自由地橫沖直撞。這樣一來,傷人的事件就不可避免地會發(fā)生。別看它們長得不如草狗牛大馬壯,毛茸茸的煞是可愛。據(jù)報上講,害起人來一點也不遜色于莊戶人家的烈犬。曾有不少城里的孩子被它們咬傷過。咬傷后因為孩子的父母找不到養(yǎng)狗的人家,只好只掏腰包去醫(yī)院為自己的孩子注射高價的“狂犬疫苗”。
被狗咬傷這樣倒霉的事,雖說從小到大,我從沒有遭遇過,但這并沒有緩解我的恐狗癥。就在不久前,我又被狗驚嚇了一回。險些心臟病突發(fā)住進醫(yī)院。有兩只流浪的野狗在我們單元的樓道內盤踞了好些天,每次進出樓道時我都是心驚肉跳的。盡管身旁有好心人在為我保駕護航。
我的恐狗癥,盡管咨詢過某些心理醫(yī)生,但收效甚微?磥硭团禄、怕狼等所有的先天恐懼癥一樣,屬不治之癥,而此種絕癥,據(jù)心理醫(yī)生講,至今還沒有神醫(yī)能降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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