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抒情散文
一直不敢寫父親,因為害怕也不想觸及那命運之痛,這痛關(guān)乎著我,更關(guān)乎著父親。
父親是一個老實的有點窩囊,耿直的有點固執(zhí)的人,都道是好人一生平安,可那么老實本分的父親,卻不得命運的眷顧,那么漂亮優(yōu)秀的母親在我還未記住母親的容顏時,便棄下我們姐妹父女三人撒手人寰 。
父親做事情的笨拙是眾所周知的,村里人嘆著氣說,這家子可怎么過啊,姐姐打小就病歪歪的,又三天兩頭的跑醫(yī)院,父親灰頭土臉的擔(dān)著這個破碎的家在歲月的凄風(fēng)苦雨中飄搖,親愛的奶奶心疼兒子,想為兒子再說一個老婆,決定把姐姐她撫養(yǎng),把我送人,可那些年,一個臟兮兮的沒娘的丑丫頭白給也沒人要,最后把我送到姥姥家,可我卻不招人待見,能吃和不漂亮也就罷了,偏偏還有一個討人嫌的哭的能耐,用姥姥的話說,這孩子三四歲都趕上十幾歲的老姨能吃了,而且沒人惹他,到點就哭,且哭個沒完沒了。聽了姥姥的抱怨,爸爸的耿直勁兒又上來了,不顧奶奶的反對,不顧姥姥的挽留,步行三十里地把我連夜背回來了。
由于奶奶和媽媽都是特別優(yōu)秀的女人,爸爸從奶奶的日子里到媽媽的日子里,家常瑣事都不用他操心,家務(wù)活幾乎不會做,那時我們在老家住,奶奶隨當(dāng)?shù)V工的爺爺去離我們十幾里的地方住,隔段時間來幫爸爸安頓一下,還得回去伺候爺爺上班,于是,我們父女三人開始了我們艱難的日子。大冬天的我常常是睡醒一覺后發(fā)現(xiàn)爸爸還在縫鞋補襪的忙活,早晨我們被煙嗆醒,看見爸爸在冒煙咕咚的生爐子,爸爸很勤快,也不知道幾點就起來,做飯卻慢的要命,聽見生產(chǎn)隊上班的鐘聲,就忙忙的就一邊吃著一邊去上班。為了多掙公分,晚上打夜戰(zhàn),我和姐姐不敢上屋就坐在大門口等,終于把爸爸盼回來,我說,爸爸,你傻嗎,黑天都不知道回家。爸爸偶爾用飯盒在爐子上給我們燉肉,我和姐姐像兩只小饞貓一樣在旁邊等,每年的冬子月我過生日,家里沒有雞蛋,爸爸就用水壺給我煮土豆吃,我說,為什么吃煮土豆,爸爸說,能治傻,吃了就聰明,我卻從來就趕不上姐姐聰明,姐姐有很重的咳嗽病,爸爸就背著姐姐奔波在醫(yī)院,奶奶家,后來醫(yī)院免費提供一種自制的藥水,爸爸就一天兩遍的給姐姐打針,后來咳嗽病好了,眼睛又被藥攻的看不見了,爸爸就背著姐姐去扎針看眼睛,爸爸一直喜歡姐姐,姐姐聰明漂亮,還會來事,就是氣性大,說不得,一說就不吃飯,一不吃飯就犯病,所以惹姐姐生氣,不管怨誰,爸爸先揍我一頓再說,一次久旱下雨,爸爸說這點雨,還不如好漢子的尿多,第二天下了瓢潑大雨,我說,爸爸這得有多少好漢子在尿尿啊,姐姐說,你流氓,我委屈,爸爸第一次為我爭理打了姐姐,第二天我向姐姐賣乖,爸爸又補打了我一頓。
爸爸做活手腳笨,記憶力卻特別好,還寫得一手好字,那些年爸爸免費為村里人過年寫春聯(lián),一到過年時,家里活又多,爸爸又鋪了滿炕等著晾干的對聯(lián),閑暇時,爸爸喜歡寫水筆字,常常是我們用過的作業(yè)本,爸爸在鉛筆字上寫上鋼筆字,然后再寫毛筆字。爸爸就是屬于那種腦筋好使,手腳笨的人,別人用半天做完的事情,爸爸最少得用一天,隊長說,人家出八分力的活,他得出十二分的力,卻有個窮志氣,再困難,不求人幫忙,再沒有,不欠人家一份情,爸爸常常對我們說,受人滴水之恩,就當(dāng)涌泉相報,也曾自豪的說,這輩子除了你奶奶不欠別人的一分錢,又嘆著氣說,你奶奶的恩情大如天啊。
爸爸不善溝通,也從不串門。我就見爸爸自己把三間房子抹完,自己上房下房,扔泥,鋤泥,趕抹子,二大爺來幫忙,爸爸硬是拒之門外,當(dāng)時家里沒有做飯的人,爸爸幾乎不找任何人幫工。爸爸不會管孩子,一件事喜歡嘮叨個沒完,我們幾乎當(dāng)了耳旁風(fēng),氣不過就打我們,然而心腸又特別軟,姐姐的生氣不吃飯,爸爸舍不得打 ,我的犟脾氣和沒完沒了的哭,爸爸下不了手打,說來慚愧,我和姐姐都和爸爸犟嘴。
爸爸還特別的孝順,不管是爺爺奶奶,還是村里不相干的老人,爸爸都是畢恭畢敬,有老人來家串門,爸爸都有點過分的把人家攙著送回去,只是,我們的日子,爸爸的命運卻讓奶奶操了一輩子的心,奶奶曾經(jīng)對我說,我最閉不上眼睛的就是你爸爸。我對奶奶說,奶奶您放心,我就是有一碗粥,我也能夠讓爸爸喝干的,因為,爸爸從來就是這樣教他的孩子的!
爸爸很粗心,小時候淘氣的我爬樹時掉下來把左胳膊摔的動不得,我是左撇子, 就得很費勁的用右手使筷子吃飯,左手直直的.一個月才好,到現(xiàn)在,胳膊的外觀上還有個很明顯的包,當(dāng)時很慶幸,爸爸沒有看出來,現(xiàn)在想想,我那親愛的粗心的爸爸啊,有多少次你是打冤我了,一次七八歲的我把谷子當(dāng)成小米煮飯,你非說我是有意的,把我打得哭了半宿......一次傍晚燒火時,小雞仔上屋我往外攆,那小雞看見灶膛火亮,就直奔去尋了短見,爸爸不由分說就打了我,把我委屈的,坐在灶膛邊上嚎,爸爸把我抱在炕上,我再回到灶膛直至睡在那里也不挪地方......
雖然爸爸不會管孩子,也很粗心,也沒有得體的教育方法,但是我知道爸爸的愛是多么的艱難,多么辛苦,他遺傳給了我們善良,教會了我們了與世無爭,老實本分,懂得感恩,懂得愛人的思想! 多少年來,爸爸肩負著父母兩個 人的責(zé)任,把我們姐妹兩個養(yǎng)成心智健康,外表漂亮的大姑娘!
我愛爸爸,就在婆婆許愿給我蓋房,并同意把爸爸接去,我還是義無返顧的把家安到爸爸的身邊,爸爸晚年很幸福,雖是鄉(xiāng)村生活,日子還算殷實,可以自豪的說,在農(nóng)村爸爸絕對不比村里有兒子和好多孩子的老人差。爸爸也很知足,要求也不高,還是堅持著他關(guān)于我們不過日子的嘮叨和辛苦的勞作!
父情節(jié)到了,祝爸爸健康長壽,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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