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奏鳴曲散文
(一)
那個從書架邊離開的人兒是誰?當屋里一切呼吸停止,在燈光下披上亮色的白衣,在瞬間覆蓋的黑色里離開地獄。
風選擇繾綣,夜色下的空靈在飄蕩,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殘存的藍花的藍色光芒,令人如此向往,又令人這般憔悴。
走吧,走吧,離開吧,別回頭。這一條路,有愁思,有歡喜,不會消失,不會隱匿。它拒絕腐爛,也拒絕霉斑。鎖住平靜中的驚濤駭浪,薔薇開得正艷。月色下的地獄,月色下留下的那張平靜的臉。藍幕間,疏星下,小屋里,坐著的白衣女孩在午夜的月光下死去。
(二)
這里含有世間所有的靜謐,而那魔力般的音樂整夜的和身體纏繞,早已將她的靈魂死死拽住。掙脫吧,可怖的黑夜。從天使的嘴里吹出魔笛,從惡魔的嘴里唱出囈語般的歌謠。紫黑色的小玫瑰綻放在血的唇邊,烏黑的秀發(fā)浸在銀色的水中,絲絲縷縷的奪目。眼瞼蓋著,睫毛投下陰影。
飛起抑或飄起,遠遠的望著閃爍的桂冠和風帆。遠方霧氣縈繞,一觸碰便要顫栗。幽暗的竹林,驚顫在燃起,搖曳,熄滅。絕妙的音樂呵,跨入她心靈的子夜。
(三)
鐘愛夜晚的`女妖,或者可以稱其為精靈。和著音樂她在鼓上跳舞,舞著不為人知的孤獨。用腳趾敲出暗啞的聲音,仿若遙遠的古希臘七弦琴穿越了萬年的歲月蹣跚著墜入足間,戀上這里的瑟瑟發(fā)抖。帳里收下了榕樹林的簌簌絮語,裹著遠方寒鴉的目光。每夜的依墻獨靠,仿佛貼著大地的前額,溫暖沁心,卻又,如冰蝕骨。
親愛的,你來自何方?身處何處?伸出單薄的手,探入這片廣闊的神秘地帶。這里沒有爭奪,也沒有喧囂,這里沒有殺戮,也沒有血流。這里永遠只是——暗夜妖嬈。
(四)
哦,來吧,卑微的人類,被詛咒的人類。隨它前行吧,這里許多條路阡陌縱橫,它們彼此對立,又彼此敞開。天空需要一次破雷,一次閃電,震醒你們昏沉的耳朵,刺亮你們混濁的雙眼。請別為此而驚駭,看似越不可能之事越是可能,就像止不住的水流,當達到一定的時候,總有無限的向外噴涌的瞬間。
宇宙將被打開,尖塔上會裝滿騷動與不安。賽德倫難以訴說,普林斯會感染每一個垂死之人。所有的天使、魔鬼、人、動物,排著隊,在一個狹窄而低矮的通道里拾級而下,走進永恒的荒蕪。
(五)
她被音樂和歌聲穿透,哪里?什么?遙遠的西班牙嗎?還是神秘的古希臘?魔幻般的攝人心魂。有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在那歌聲中孕育?難道它說,森林里的獨角獸將要滅絕,有人在喝最后一只獨角獸銀白的血,高貴和純潔將永遠喪失。啊,可怕的人!我祝你墮入永恒的地獄和不熄的懲罰中,你沒有資格呼喊和求助!
她何以這般哀怒?她的心里一直只裝愛、真、善、美。她仰慕白晝的頌禮,她贊美天國的福音,她欣賞垂落的夕陽,她傾心緘默的弦樂。她何以這般哀怒!
(六)
靈魂需要安息。親愛的,在安魂奏鳴曲中躺下吧。
她往窗外望去,黎明將要到來,它是世界的希冀,在破曉之時,在清香彌漫的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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