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爺優(yōu)美散文
深秋了,地里的稻子一片金黃,飄來一陣陣清香,那是稻子成熟的味道。站在我對面的是一位滿臉皺紋的老人,手里揮動著鐮刀,正在收割成熟的莊稼。
我與老人搭話:您怎么不用收割機(jī)割呢?那多省力方便噢。老人平靜地說:我種了一輩子田,莊稼就這么一把把割上來的,收割機(jī)好是好,但是多少要浪費點糧食。老人又說,現(xiàn)在崇尚回歸自然,原生態(tài)、綠色食品,我種田少用化肥和農(nóng)藥,從種到收,順其自然,收下的糧食,城里人上門大價錢買。嘿,老人的.話還蠻時尚的呢。
您家有多少地?幾口人?您多大年紀(jì)了?我像個記者采訪老人。
“就一人,十畝地,今年七十二了。”他回話很輕松,但我聽起來好震驚。
十畝地一年兩季至少收一萬五千斤稻麥,十年就是十五萬斤,五十年呢?至少也有幾十萬斤。∫粋三口之家,一年吃糧在一千斤左右的話,那老人一年可供養(yǎng)十五個小家庭。老人告訴我,他十二歲就跟隨父親下地種莊稼,風(fēng)里來,雨里去,一年又一年,一種就是六十年,村里人過去叫他莊稼漢,現(xiàn)在叫他莊稼爺了。大伙還為他編了一個順口溜,“莊稼漢,嘿,莊稼漢,種莊稼抗?jié)秤挚购担Z食一收就是好幾萬,摸爬滾打幾十年,跟著莊稼長成爺!”
這么大年紀(jì)早該住敬老院,享享清福了,就是無兒無女也有侄兒侄女!我心里雖然由衷敬佩他,但也多了些許納悶和惆悵。
老人主動與我搭訕:老伴過世十多年了,侄兒有好幾個呢,他們都不讓我下田,把我的家硬搬到他們的大房子里,但我怎么也不習(xí)慣,村里安排我到敬老院,我也不受規(guī)矩跑出來,莊稼人離不開地,三天不下地做農(nóng)活,渾身沒有精神。你看我現(xiàn)在什么“三高”一高也不高,吃飯一大碗,挑擔(dān)百把斤,種這十畝地只有農(nóng)忙時會請人幫幫,平時都是自己一人管理。說話時,老人臉上充滿笑容,笑得是那么的燦爛,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手中鐮刀還向空中拋了一下,又輕快地收到手中,彎下腰,“沙沙”地放倒一把把金黃的稻子,站在飄動的稻海中收割,就像在秋天的土地上作詩作畫。
這么一片稻子就是割下來,草和稻子你怎么弄上場?我繼續(xù)跟在老人后面,不厭其煩地問他。老人耐心地說,一切都靠“硬板功”,白天頂著太陽走,晚上乘著月亮行,時間一半對一半。不用幾天就收割完了,草上場,糧進(jìn)倉。
我是星期天回老家的,一路稻香讓我沉醉,我忘情地立在田頭,與老人長久攀談。后來了解到,老人年輕時就是我們當(dāng)?shù)氐姆N田能手呢,在縣里拿過大獎,參加全縣割稻插秧比賽,還得過冠軍。隨著青壯年外出打工人數(shù)日益增多,許多土地拋荒擱置。老人痛在心頭,把閑置土地收起來,又成了出了名的種田大戶。我多年不干農(nóng)活,聽了老人的話,看著眼前老人干活驚嘆不已。
我凝視著面前的莊稼爺,想對他說,這把年紀(jì),也該放下農(nóng)活離開莊稼地,回家享享福了。但從他的眼神里我又看出,莊稼爺是離不開這片土地和莊稼的,那是他的生命,種田是他一輩子的幸福和快樂。他一輩子的夢想就是種好莊稼,讓大地豐收。離開那片金光燦爛的稻田,我不停地回頭仰望著老人,想多看幾眼莊稼爺。
我和莊稼爺相約,來年秋風(fēng)起,稻田黃,我們這里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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