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黃昏一人清幽優(yōu)美散文
多少個日子沒有出去走走了?細(xì)細(xì)想來竟有些時日了。
記得上次是友人來聚,才忙里偷閑出去散了散心。而今聽聞他也過的不大好。
獨自踱著步子,懶散地在一汪湖水邊,靜靜地賞著風(fēng)景。惱人的愁緒也就漸漸消退了。
從未覺得北方也有江南那般軟潤。輕的像風(fēng),薄的似紗。但竟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金黃色的光線從枝隙間穿阜樓宇,灑在臉上,便是一片舒心,一片闌珊。獨依斜欄,看著黑點兒似的飛鳥從夕陽盡頭漸漸地飛來,落在弱柳斜枝上,引的群鳥共鳴,百鳥離枝。便是到了黃昏最濃的時候。
園子里山水詩意,枯木拂風(fēng),岸旁的柳樹,如瀑布般直瀉湖中,掀起一灣湖波來,又?jǐn)U散在別出去。黑天鵝在柳絮間來去游弋,倒影深淺迷離。金魚亦是藏在殘荷葉子底下深入淺出,像是捉迷藏似的,藏來躲去,甚是趣味。
沿著湖面的輪廓輕游漸走,湖泊像一面鏡子,恬靜寧淡,凈潔澄明。把園子里的亭臺樓榭、曲折橋廊、秋草古木、碎石山巒皆清晰地倒映在了火紅色的湖泊中。當(dāng)真是“天連秋水碧,霞借夕陽紅”。貼切到了極致!
這個時候湖岸上的石子像鍍了一層黃銅似的,閃著幽幽的光輝。大大小小的撒在湖岸,多么像九天玄女拋在人間的寶石!
我出于貪婪,并沒多走。最是喜歡在這迷人的光線中窺視著塵世的光彩。深怕光線會隨著身子的移動消失不見,只得站在一處遠(yuǎn)遠(yuǎn)地向它瞭望。
湖面上漸漸出現(xiàn)一層層淺淺的湖波,一疊疊地打在石子的半腰,又退了回去化成一圈圈的波紋,一處波光粼粼,一處褶褶生輝。
當(dāng)然,這淺淺的湖波可不是園子里的清風(fēng)送來的,而是在遠(yuǎn)處,美麗的黑天鵝正興高采烈地振著翅膀在嬉水吶!
正是由于它們在水中調(diào)皮的嬉鬧,才使“兩輪”余紅的落日生動起來。一輪倒映在湖泊之中,一輪則匿藏于云端,一輪仿佛靜止于云畔,一輪則波瀾于水中。一輪恬靜淑雅,一輪活潑生趣。二者相互襯照,相互生彩。
這時黑天鵝又撲哧著翅膀,鬧騰起來,一汪碧靜的湖水便瞬間飛起,像一串串連線的珠子霎時斷了線,一顆顆地跌落水中。
又高又大的水注隨著翅膀的張弛向四方飛出,化成一排排水簾,此起彼落。照著頭頂上那輪紅撲撲的的夕陽,便折出一道細(xì)細(xì)的彩虹來,漂浮于湖面上,竟如仙境一般。
濺起來的的水花又落入水中傳過湖中的落日那面。他們仿佛一瞬間就有了互動,開始波瀾起伏,湖水蕩漾的越急,落日便會搖擺的越厲害。真是一幅雙陽斗艷畫,一幅天鵝戲水圖。
我竟不知不覺間看的全然呆住了。
湖岸邊有數(shù)叢一人高的蘆葦,在風(fēng)中招展,略有幾分蕭瑟之意。蘆花開的正艷,向著那夕陽,也不覺間映得紅了。纖細(xì)的枝干,光滑的質(zhì)感,一片片細(xì)長的葉子托著毛茸茸的蘆花,在風(fēng)中招搖。恰巧的是不知何處傳來二胡的聲音,調(diào)子凄婉空曠,跌入荷塘,一池殘荷敗葉本是蕭條無所的,但在這個時候恰恰添了幾分枯意秋禪的韻致。枯荷、枯木最是在這個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枯了。這樣一來“莫嘆蕭疏秋已暮,尚有殘荷散清幽”的句子倒合我的心境了。
許是天涼的緣故,湖面上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寒霧,忽見得遠(yuǎn)處的山正是水黛墨色。朦朦朧朧般如玉女出水,隱隱約約間仿佛在霧里看花。那些不知名的樹木變的深暗起來,仿佛把那山一下子拖了出來,映在眼底,像一幅水墨國畫。
如果在這個時候沒有漁楓的襯托斷不算美的極致,在廣闊的湖邊一角,在那青霧深處。穿著一身淺褲深衣的老者,靠著漁楓。靜靜地垂釣,一臉的風(fēng)輕云淡,安逸蘇祥。倒有幾分“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韻味。
暮秋沉沉,一樹紅楓最是惹人愛的,總能在秋一色的`景致中出落的香艷清絕。
它受歷代古代文人墨客的喜愛。或是失意才子張繼的“江楓漁火對愁眠”;或是李賀的“楓香晚花靜,錦水南山影”;或是戴叔倫的“日暮秋煙起,蕭蕭楓樹林”;亦或是張志和的“楓葉落,荻花干,醉宿漁舟不覺寒”。皆是對它情有獨鐘,癡愛不決。
生在北方的我,總是對楓有一種無言名狀的癡愛。它不僅有俊俏秀雅的風(fēng)骨還有臨風(fēng)玉立的姿容,或佇重山,或獨立河岸,皆風(fēng)情萬種。綠似翡翠,紅似彩霞,韻致出俗。即使在嚴(yán)寒酷冬,抖落了葉子,也留得幾株銅枝鐵干于雪虐風(fēng)饕【tao:一聲】之中,積著皚皚白雪。
天色漸漸向晚,潑墨的山淺淺的退了,只聽得寒鴉嗚嗚的啼叫。一個人的我,置身于黃昏,與暗暗的光線交織在一處。仿佛把自己掏空了似的,竟得一身輕松。
抬望眼,云朵深淺色,晚霞余韻還在,一輪紅的似火的日便徐徐欲墜。真真是美的極了。
黃昏的美,仿佛是一杯微溫的酒,總沒有意盡的時候,卻又增添了許多情愫在里頭。它仿佛是一樽平靜與淡泊的隱語。把生命中的落寞與喧囂沉淀在其中,然后所有況味一飲而盡。
而今作為天涯客,年歲蔥蘢,前路遙遙,可惜了歲月彈指剎那,虛度了煙云轉(zhuǎn)瞬即逝。也許古往今來,正是如此,才有人發(fā)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嘆!
有人說:“黃昏是此岸,是破曉前最飄逸的伏筆;黃昏是彼岸,是破滅前最愜意的結(jié)局。此岸,彼岸,連接起來,便是整個人生”。
于此頗為相似的便是詩佛王維“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的絕句。他一生攬一份山水情懷,覓一處閑適愜意,不修持于物,不所惑于境。如行云自由,如流水細(xì)長,形跡無拘束,超然于物外的精神境界。倒顯得智慧豁達(dá)的多,這樣的人生是多么令人羨慕神往!
不知不覺間已走出了園子,燈火已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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