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親骨頭香散文
又是一年清明時,桃樹紅,楊柳青,梨花白,小草綠,溪水漲,山花香,日暖天藍,田野吐芬芳,群鳥婉轉悠揚。
忙完公事,我便喊了女兒,在桃紅柳綠的輕輕撫摩下,在清澈小溪的嘩嘩流動聲中,在黃鸝清脆舒暢的美妙歌兒里,匆匆趕往老家。
春風吹得萬人醉,落日愁盡千家思。一路上,許多如同我這般在外謀生的人兒,紛紛攜家?guī)Э冢邕^故鄉(xiāng)的石板,爬上崎嶇的山間小道,在祖墳邊撩撥對已故親人的思念,在祖屋里與親朋舊友對酒當歌。
觸景生情,不由得問女兒:“還記得懵懂時你常問我的一句話嗎?”
女兒脫口而出:“故鄉(xiāng)是什么?”
“那故鄉(xiāng)到底是什么呢?”
“依我看,故鄉(xiāng)就是清明,清明就是故鄉(xiāng)。要不,人們一到清明,無論天南海北都往老家跑呢?”
面對孩子富有詩意的答案,面對生命原初的棲居地,我在想,從生命的終極意義上講,所謂四海為家只是一個美麗的謊言。故鄉(xiāng),哪怕只是一座山崗,一道峽谷,一條小河,一汪池塘,亦或一棵大樹下的小屋,畢竟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我們的生命之源。無論豐厚還是貧瘠,無論顯赫還是平淡,故鄉(xiāng)就是故鄉(xiāng)。清明只是一個點,一個載體,故鄉(xiāng)于你于我于他永遠處于大地的中央,而自己就是一株遠離太陽的向日葵。
蝸居于現(xiàn)代都市,為生計奔波不止,在喧囂與躁動中消蝕著歲月,耗費著精力。原以為,吃穿不愁的女兒很幸福,可每一次踏進故鄉(xiāng),當她問到原本普通的花草魚蟲是什么,原本簡單的五谷雜糧從何而來時,我才感到女兒其實只是生活在現(xiàn)代都市里的一棵弱草,她無法面對真正的大自然。那種從電視熒屏上得來的一切“富有”,是多么抽象而脆弱得不堪一擊。
好在掃墓歸來,田野里,陽光下,低飛的春燕,青青的.綠草,艷艷的黃花,芬芳的泥土,勤勞的農(nóng)民,讓女兒多少明白了生命源頭的美麗,清新,明朗。
踏進母親笑臉相迎的老家門坎時,一只小狗猛然竄出,嚇得女兒躲到我身后尖叫直哭。小狗沒見過我,也沒見過女兒。按說,你越是躲閃,越是尖叫,狗會咬得越兇,但它不但沒咬她,反而親呢地舔著女兒的小手,搖頭擺尾地乖乖把我們迎進屋。
女兒很得意,但也很納悶。她奶奶一語道破天機:“我的乖孫,你和你爸的話雖夾噠一點外地腔,但與老家人一個聲調,八九不離十,沒走么子樣。”
其實,這就是故鄉(xiāng),無論離家多遠多久,只要你回來,總是人親骨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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